洪承畴道:“现在还不好说,但能把这么多读书人鼓动起来,这背后肯定有一位或者几位身份不一般之人,寻常人就算想到了动用读书人闹事,也难以使唤得动这么多的读书人。”
“这倒也是。”孙传庭点了点头。
他不是什么官场上的雏鸟,能动用如此多的读书人闹事,背后要说没有强有力之人推动,根本不可能,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必然是山东本地颇有身份和名望之人。
洪承畴侧头看向孙传说道:“接下来还需要伯雅兄来帮我,审一审这些被抓起来的读书人,找出他们背后的主使之人。”
“人已经抓起来了,接下来派人一审很容易就能出背后主使,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帮你,就不怕功劳全都落到我身上。”孙传庭笑呵呵的说道。
洪承畴说道:“大明已经亡了,只剩下残明逃往南面,伯雅兄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了。”
“大明只是失了北方之地,依然还占据半壁江山,这个时候说亡了恐怕为时尚早。”孙传庭盯着洪承畴反驳道。
闻言的洪承畴面露鄙夷的说道:“大明当今的皇帝还是个吃奶的娃娃,政事大权全部落在四个顾命大臣手里,连首辅都要听命四个顾命大臣的,你觉得以大明内斗的传统,能挡得住虎字旗大军的兵锋?”
“南方多河道,这一点与北方大不相同,骑兵在南方很难像在北方的时候那般横行无忌。”孙传庭道。
听到这话的洪承畴笑了笑,他道:“难道伯雅兄忘了,虎字旗可不缺少船和水手,对别人来说河道或许是阻拦,对虎字旗来说河道却可以为自己运兵运粮,保证大军的后勤补给。”
孙传庭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洪承畴继续说道:“如今的残明就是虎字旗嘴边的一块肥肉,随时都可以拿下,这样一个注定要被结束的存在,伯雅兄难道还想要去扶持?”
“大明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知耻后勇很快就可以锻炼出一直强军,南面又有湖广这样的粮食产地,只需五年,未必没有北上的机会。”孙传庭说道。
洪承畴捻了捻胡须,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伯雅兄你觉得如今残存的大明真能做到吗?”
“只要朝堂清明,地方用心,武将忠心,以南面的情况,大明必然可以做到五年北上。”孙传庭说道。
洪承畴笑道:“你自己也说了,要朝堂清明,地方用心,武将忠心,这三点你觉得如今的残明哪一点能做到?别说三点了,怕是连其中一条他们都做不到。”
唉!
孙传庭长叹了一声。
洪承畴道:“别想了,残明没有你的位置,就算你去了南都又能怎么样,连首辅都掌握不了朝中大权,更不要说你一个降官了,去了南都也没有你的位置。”
“说了半天,不就是让我帮你找出那些读书人背后之人,我帮你这个忙不就完了。”孙传庭翻了翻白眼。
嘴里说得轻松,但他知道对方说的全都是事实。
南面的大明除非出现一位太祖太宗样式的人物,不然谁也救不了大明,至于四大顾命大臣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三个勋贵一个镇守太监掌握了朝中大权,怎么可能会一心做事,更多的是争权夺利,为家族捞取好处。
而皇帝有只是个孩提,没有十几年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亲政,执掌朝中大权。
就算大明的这位幼年皇帝十几年后能够执掌朝堂,成为一位明主,拿回属于皇帝的权力,可虎字旗又怎么可能留给大明这么多的时间。
洪承畴看了看周围,神情严肃的说道:“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衙门里的人难保不会有人被收买,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在这个巡抚衙门里我只信任你。”
孙传庭点点头。
巡抚衙门里不少本地人,被人收买也很正常。
“交给你了。”洪承畴在孙传庭臂弯上拍了两下,转身往后衙走去。
见状的孙传庭开口说道:“人刚抓紧大牢你就审呀!”
“还是抓紧一点,京城那边知道山东的情况,很快就会派人下来查,咱们要赶在人来之前把事情查清楚。”洪承畴头的朝身后的孙传庭摆了摆手,身影很快从回廊的拐角处消失。
孙传庭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知道对方不想给虎字旗高层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所以才急着在京城派来人之前,解决好读书人的这才哭庙行径。
洪承畴的请求,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也没想过要拒绝。
留在洪承畴身边这么久,欠下的人情终究是要还的。
孙传庭直接去了牢房。
巡抚衙门里,没有人不认识孙传庭,所以他很顺利的进了牢房,并没有一人阻拦。
“把你们牢头找来。”孙传庭对牢房里的狱卒说道。
孙传庭是巡抚身边的人,没有人敢怠慢,立刻有人去找牢头。
时间不长,一名走路瘸腿的牢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