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这么热着,热着。
人可以尽量躲在屋子里,田里的庄稼却躲不进屋里,被晒得叶子都打起了卷儿来。
而下一次淌水还有些日子。
村里人不免有些心焦,李茂阳也不爽起老天爷来。
虽然他现在的收入重心早已不在农田上,可地里的庄稼就是农民的心头肉,谁看着庄稼受旱不心疼啊?
哪怕下雨可能会影响他的诊所生意,他还是希望老天爷下一场雨吧!
给陈老头配过药两天后的中午,李茂阳给人看完病,吃过饭,抽空骑着摩托去地里转转,他的眉头也皱起了疙瘩来。
抬头看看天空,依然响晴万里,毒辣的日头喷薄着无尽的焰光,真让人无奈。
只能扳着指头数下一趟水的日期了。
不过,等他骑着摩托从地里返回诊所时,遥远的南方天边却出现了一条黑线,像千万大军正在那里聚集,想要杀过这边来一般!
李茂阳站在院子里望了一阵,就见那条黑线似乎越来越近了。
会不会来一场雨啊?
他心头滴咕着走进屋里。
“这么大热天的跑什么跑啊?家里刚刚凉快了一下,又被你带进一股热气来!”
李灿阳躺在炕上的凉席上看着书搧着扇子道。
“说得好玄乎(夸张)。”
李茂阳吊搭一句上炕躺下,拿起一本医书翻了两页,扔在一边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下午两点多起来,李茂阳就发现屋里好暗,抬头一望窗外,好家伙,天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看来老天爷这下要洗澡了!
门前的大树梢都摇摆起来了,地面上的小草更是在风中狂舞!
“草,看来要来一场大雨了,没劲儿,下一场不大不小的小雨多好,多有情调!”
李灿阳从外面走回来抱怨道。
他不喜欢大雨,这乡下本来就够冷清的了,如果乔果果再因为大雨不来这儿,那这儿就更没意思了。
“你关没关那边的窗子?”李茂阳想起他睡前诊室的窗子还开着,赶紧问道。
“早关了,就你睡成一头猪,我只眯了一会儿。”李灿阳抱怨道,“这儿热得真让人睡不住。”
“你真得好好调理一下了,别不当一回事,休息不好,脑力和体力都会慢慢下降的,你脑子本来就不够用。”
李茂阳看了一下李灿阳眼睛里有些血丝道。
“你脑子才不够用!”李灿阳翻个白眼,“你给我开副方子?”
“我给你把把脉。”
李茂阳翻身下地道。
李灿阳就伸过手来让他把脉,李茂阳把了一会儿道:“没啥大毛病,调调脾胃,泻泻肝火,不想熬汤药的话,吃两盒柴胡舒肝丸吧。但关键是要静心,别想得太多,要清心净欲,想多了捞探不到容易肝火犯心,严重时会五内俱焚!”
李灿阳一把抽回手臂:“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堂弟兄俩日常斗嘴完,天空已经开始响起了闷雷来,轰隆隆的,像碌碡(碾压谷物的农具)滚过屋顶,又像老龙王在打呵欠,搅得人有些心神不安。
然后风更大了,雨点开始飘落!
紧接着没过几分钟,炸雷卡察察地在天空中炸响,炸得人耳鼓膜都有些发麻!
好像就炸在人的当脑门上一样!
“卧槽,这乡下的雷好像比城里的雷厉害啊!城里从没听过响这么大的雷!”
李灿阳脸色有些发白地道。
他是真的被吓得心神不安了。
“常有的事。”李茂阳澹定地看看李灿阳,“城里也响雷大,只是被各种噪音给削弱了。”
“不是,真没有这么大的响雷!”李灿阳回忆了一下,“今天这雷真大!我从没听过这么大的响雷!”
李茂阳没接话,他也感觉今天的雷大得有些反常了。
再看窗外,雨已经瀑布般地落下来,这真是瓢盆大雨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得知他爸没有出去收购药材,这才心安,然后又给乔果果打了个电话,叮嘱她不要过来了。
这多少有些废话,乔家一家人又不傻,精明着呢。
但是打个电话总没错。
乔果果在话筒那头嗯了一声,叮嘱他也不要外出了,同时提醒他再打电话问一下陈大爷的情况。
她说的陈大爷自然就是指肝硬化晚期的陈老头了。
一个肝硬化晚期病人,她老爸听李茂阳又接手了这么一个病人没说什么话。
这种病人,大夫也就是能给减轻点痛苦,延长病人生存期基本谈不上。
这是她老爸向来的观点。
但乔果果却对李茂阳能延长陈大爷几年的生存期抱着希望,他们两天前讨论出来的那副药方对陈大爷起了很大的作用,让他小便大增,腹水大减,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