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维金望着这些在神国中默默等待守候至今,纵使神国岁月凝固,但心中的孤寂却与日俱增。
作为自己的眷族,它们一直期待着为自己效力,能够发挥自己的价值。
然而自己呢?莫名其妙地输掉了渊外战争,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转生,过了几十年虚伪安逸的生活。
抱歉……
希洛维金颔首,恳求道:
我希望,大家为了我而死。
此言一出,原本还嬉嬉闹闹的兔子眷族们纷纷安静下来。
“冕下……”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死?”
我需要力量,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无法打穿【玩家】普莱尔的防护墙。
希洛维金低垂着头:
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极为强大的神力,而我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够。
如果要击穿议员级别的能量防护,那么只能选择牺牲献祭我的眷族,也就是你们了。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未来的革命就无法进展。所以……
“呜呜呜……”一只兔人立刻哭了出来:“呜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它这样一哭,更多的兔人开始哭了出来。
希洛维金更加惭愧了。
对啊,谁的命不是生命,随随便便就牺牲其他生命,自己跟莱安定之流,还有什么区别。
抱歉,都是我不够强大——
“为什么!”
兔人们哭嚎道:
“为什么,您会变得这么低声下气啊!?”
对不起——呃?
希洛维金一愣。
祂看向前,兔人们全部都是一副自责痛苦的模样。
“您到底经历了什么,希洛维金冕下,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谁欺负您了?”
“对啊,神灵取走眷族的生命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赋予我们生存意义的就是您,没有您,我们什么都不是。”
“希洛维金冕下,我们不在的时候,肯定有人伤害您,让您委屈了吧,不然您怎么会这么懦弱,就连牺牲我们这点兔人都做不到了。”
兔人们并不是为自己的死亡感到恐惧和悲伤。
恰恰相反,直到这一刻,它们都在为自己思考。
“我刚刚看到吉奥·贼鸥的名字了,萝了个卜的!肯定是这傻牛欺负我家冕下!”
“那本子上有莱安定的名字,老娘们看不惯我们冕下美貌博学是吧!弟兄们干死那老妖婆!”
“我们死了就死了,不过是魂归天地罢了,但冕下作为神灵武士的威严不能丢啊!当初的源渊武士们是多么威武强大,星渊内外都是我们的拥趸,希洛维金冕下,作为您的眷族,我忠实地建议您变得强硬果断一点,免得折煞了咱们的士气……”
“要干议员是吧?我们这些发报员,居然还有这样一天!光荣啊,实在是光荣!”
希洛维金听着眷族们的低吼呐喊,久久难以平息。
祂终于明白,对于星渊来说,失去的绝对不是单单作为天下共主的地位,过去那种视死忽如归的勇气,也在源渊安逸的生活中,渐渐被抹去了。
……我无意歌颂苦难,但真正的勇气,惟有在绝境之中才能真正爆发出来。
绥靖、让步、绵软、投降、腐朽。
越来越多,越来越废弛的思想,在不断地腐化着源渊的神族,他们昔日的荣光和勇气一去复返,在无尽的奶头乐和认识滤镜编织的安全世界中,武士的刀锋也渐渐钝化。
是的,和平自然是美好的。
但如果靠投降就能换来和平,那宁可不要!
我们曾经是一个伟大的种族,源渊神族,祂诞生了无数勇者烈士,也有不少人被腐化成为邪神,这是一个苦难而古老的种族,祂孕育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也孕育出浴血奋战,尝遍人间疾苦的武士。
沤深曾告诉我,要隐忍,要积蓄力量,但现在机会就在我面前,我不忍心看着我的手足同胞们继续被认识滤镜和莱安定所迫害!颓废身心,麻木思维,再无刺刀见红之勇气,只有懦弱和妥协!
现在,我明白了,我们源渊,真正欠缺的不是什么技术和实力,而是我们被破灭者和【社会】打软、打废、打断了我们的精神!
希洛维金捧起一只眷族,抚摸着它毛茸茸的长耳朵,更加坚定了决心:
吾之眷族,听我号令!
兔人们瞬间整齐列队,在源渊辽阔的白沙地之上,它们渺小的像一颗星辰。
但星辰亦有闪耀之时。
希洛维金高举起手,背后的金色大门被无形的伟力托举至上空,如同破冰船一般凶猛地撞开次元隔膜,来到这源渊之中。
高悬于星空之中,那金灿灿的,犹如奇异金色五面体的,便是神国的本体。
我明白了,这认识滤镜,根本不是在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