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同来,便当同归。我等便在这等刘师的好消息!”
“既然同来,便当同归!”
很快,全部的士子们都被煽动了起来,没有人有先走一步的意思。
城楼上,杨士奇看着刘三吾,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话,明面上是在为陛下安抚士子,实际上,却是仍要借着这些士子们的民意逼宫。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士子们若是散了,下次再想聚拢,必不会再有今日声势。
可士子们若仍在宫外,这声势便是未歇。刘三吾等人入宫后,若是陛下的回复让他们不满,他们出宫后就会再度串联士子,要继续叩阙死谏。
此时的杨士奇,早已不是昔日的懵懂青年,对于刘三吾的这一番暗藏杀机的政治作秀,心中对皇帝朱标的处境担忧不已。
但朱标仍是老老神在,仿佛未有看见刘三吾出言挽留这些士子文人一般,直到看着刘三吾等一众官员被福安等引入宫中,他才复又上前一步,脸上的表情仍是温暖和煦。
“尔等心系国家,朕心甚慰。”朱标道。底下,本还处于激荡中的士子们不由得一静,俱都抬头,望向城楼之上的皇帝。
“范文正公曾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尔等读书人心忧天下,实乃我国朝之善事。”
一众士子们心中,本还有几分担心被皇帝申斥,闻听此言,不由得俱都挺直了胸膛,心中对这位传说十分仁德的陛下,也多了许多亲近之意。
朱标声音和善,继续道:“既然尔等都在此处,倒是正好。”
“朕这手中,恰好有从北面送来的两篇朕之五弟,以及宋濂宋师所著的两篇雄文。”
“这两篇雄文,缏僻入里,振聋发聩,不可使其埋没于九地之下……尔等亦是读书人,那么今日,便将此二文传阅你等,也好使其在京中流传……”
……
让人将两篇文章送到士子们的手中后,朱标便带着一众阁臣,回返谨身殿,好和刘三吾等人“打擂”。
但他的身后,一众内阁阁臣,心思已经不在刘三吾身上了。
“陛下,那两篇文章……”刚刚太监们奉命下城楼给士子们派发文章的时候,杨士奇曾匆匆看了那两篇“雄文”一眼,此时心中激荡,仍未平复。
“呵呵,杨卿,朕早说了,对于此事,朕自有定音一锤。”朱标坐在銮驾之上,对伴驾在旁的杨士奇道。
“可……这文章……莫非宋师与五殿下,早在恩科弊案之前,便已……”
朱标一笑,道:“对于开启民智之事,朕与父皇、五弟,早些年便有谈及。”
“此事已成煌煌大势,势不可挡。刘三吾等,早已不成阻碍。”
“卿等看着便是。”
说罢,不再多言。
杨士奇心中暗惊,现在一想,竟是连恩科弊案,都似乎在为这两篇文章和开启民智之事铺路。
再想及刘三吾等人,这几日里跳梁不断,陛下却始终充耳不闻。这等手段,倒像是在让刘三吾把朝中的那些人全都引出来,好一网打尽一般。
这手段,不像是当今陛下所谋,倒像是数十年前的,胡惟庸案……
太上皇……
想到那道虽然此时不在京城,却仍旧彷如在苍穹之上影响整个大明帝国的,苍老伟岸的身影,杨士奇心里一凛,赶忙快步跟上朱标的銮驾。
风雨已起了……
一众阁臣伴随着帝王銮驾,来到了谨身殿中。殿内,刘三吾和他纠集起来的一众官员、御史、翰林等,正在殿内翘首以盼。
他们不知道自己进宫后发生了什么,也不认为朱标有什么办法,能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扭转了城外那许多士子们的民意所凝聚起来的煌煌大势。
见朱标到来,众臣见礼之后,刘三吾便迫不及待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乃臣等所斟酌出的‘劝诫十疏’,还请陛下览阅。”
自己等人都将奏疏送到眼前了,陛下自也没有办法留中不发。今日,势必要陛下收回成命!刘三吾心中想。
朱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福安接了那奏疏,拿上来呈给了朱标。朱标略略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所谓的“劝诫十疏”,还是那些老生常谈,于是摇了摇头,顺手将那奏疏放在了一边。
“刘卿。”朱标道,声音毫无波澜。“你等这劝诫十疏,字字句句,皆言南北。”
“南北南北,你等是要,将朕这大明河山,一分为二吗!”
说着,一拍御案,竟是龙颜大怒!
刘三吾等人心里猛的一震,朱标龙威激荡之下,他们不得不俱都跪伏下来。
“陛下……陛下何出此言?臣等……臣等正是因为一片公心,不愿坐视陛下分恩科为南北,这才上疏劝谏,这……”
“好一个一片公心……刘卿,恩科所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