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与长孙氏之势,选择扶持那位资质平庸三皇子而百般打压于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更早些,倘若当年我与阿姐选中的是住在象园旁无人问津,可怜病弱的那一个,于阿姐膝下好生养着,今时今日之景是不是便全然不同了……」
「所以,从一开始便选错了……长孙氏今日之败局,或许早有预兆了。」
「阿寂,祖父当年选错过,故而你定要擦亮眼睛好好选……」
……
安邑坊,崔氏祠堂内,一道苍老清瘦的身影静立不语。
「父亲。」
崔洐从外面进来行礼,低声道:「长孙氏族人已顺利出京,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定会护送他们平安抵达黔州。」
崔据点头。
那些明施宽仁之举者,暗中却未必宽仁,长孙氏虽已注定败落,但若能保有一丝血脉,便可尚存一缕星火。
「父亲……」崔洐犹豫片刻,还是拧眉道:「明后如今行事愈发
不顾后果,再这般下去恐怕……」
「你终于也能看清此事了。」崔据道:「我早已说过,士族与明后,注定只能存其一。」
「可她怎么敢……」崔洐语气里有压抑着的离奇的愤怒:「先是裴氏,再是长孙氏,她这般行事便不怕……」
「你欲杀人,还不允人反击吗。」崔据转过身,打断了儿子的话:「此事她退不得,我崔氏同样已退不得,存亡胜负,且尽人事,听天命。
令人召集族人,前去知事堂议事。」
崔洐应下。
崔据出了祠堂,一名心腹老仆跟随左右。
「并州近日可有传信回来?」崔据边走便问。
「回家主,近日不曾有信传回。」
崔据眉心蹙起,有一丝忧色。
并州?
崔洐不禁问:「父亲,何人身在并州?」
并州是那逆子辖地。
崔据:「令安此前奉密旨出京去往并州,走时匆忙,十日前方传信回府说明内情。」
崔洐一怔。
所以,彼时他眼中的那逆子率兵不告而别,是因提早奉了密旨出京?
崔洐皱眉,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大怒之下病得有点冤。
不免又问:「既有来信,那父亲为何不曾告知儿子?」
崔据看他一眼:「你若在意他的事,这封信他便会令人送到你手上了。」
「……」崔洐脸色变了变,片刻才又问:「为何突然去并州?不是说去北境练兵重修边防?」
崔据面色几分凝重:「并州恐有变。」
且只怕并非是那位长史之变。
令安此时不知是何处境,是否平安……
崔据放心不下,遂令人密往并州查探消息。
……
此一日,常岁宁一行人的马车已抵宣州。
在途中,她察觉到蹊跷之处,也曾让人快马加鞭去往并州,给崔璟送一封信,只是不知此时是否已送到他手中?
常岁宁思索间,马车已过宣州城门,阿点忍不住掀开车帘,好奇地往外看去。
后面一辆马车里的常岁安却半点兴致都无,这几日随着离宣州越来越近,他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