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早已经渗透了他后背的衣服。
事实上,如果不是塔伯、艾莉丝被先吓到跪倒在地的话,他也已经跪在那里了。
而现在?
看到塔伯、艾莉丝的惨样后,他害怕了,他不敢了。
他知道猎手长阿尔伯特的手段。
对方最擅长的就是给猎物剥皮!
他可不想被剥掉皮!
‘也许就是吓唬人!’
‘也许会没事的!’
恐惧之下,侥幸之心开始如同荒草一般蔓延着,鲍尔必低着头排在队伍后面,向着地下室走去。
每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进去之后,门就会关上。
接着?
没有祷告,也没有忏悔。
就是单膝跪地!
周围并没有人,我能够蒙混过关?
鲍尔必心底想着,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多——因为,那个灵媒就在他的不远处,对方平静的面容,给了他无尽的压力,仿佛喉咙都要被掐住,整个人就要窒息一般。
但幸运的是,老管家却带着艾尔伯特将一块幕布搭了起来。
这块幕布延伸到地下室门前,让进入的人和出来的人被分割开来。
老管家和艾尔伯特站在进入一侧。
为什么这么做,鲍尔必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终于不用面对那恐怖的灵媒了。
因为,那灵媒站在出来一侧。
实在是太好了!
心底想着,鲍尔必常常出了口气。
随后,当轮到他时,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地下室。
昏暗的烛光之下,鲍尔必又一次看到了恐怖的‘安娜’女士,立刻,膝盖就开始发软。
但是,他却咬着牙没有让自己跪倒。
‘跪倒就完蛋了!’
‘只要跪倒在地,仪式就成功了!’
‘我不能跪!’
身为服侍多伊尔家族二十年的老人,对于一些‘神秘侧’的事情,鲍尔必也是听闻过的。
他知道,‘神秘侧’无比神奇,但想要见识到这样的神奇,却需要一步一步来——也就是仪式。
如果仪式不完成的话,那神奇就是不在的。
很明显,刚刚那个灵媒强调的单膝跪地就是仪式的一部分!
‘我绝对不会上当的!’
鲍尔必在心底大声告知着自己,他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不过,当看到多伊尔勋爵的遗容时,却仍旧有着一丝愧疚。
‘对不起,老爷,我也不想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输那么多啊!’
‘您也说过了,只会宽恕我一次,如果出现第二次就会将我赶出庄园的!’
鲍尔必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身为贴身男仆的日子,那时候的他,领着高额薪水,还无比风光。
要不是因为一次假期外出时的赌博被发现的话,他一定能够继续风光下去——那些可恶的债主竟然找到了庄园来!
‘该死的家伙,竟然为了区区200金票就找上了门,真是混蛋!’
‘你们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找上门,老爷虽然替我还了钱,但我也丢掉了贴身男仆的工作,变成了一个三等仆从?’
‘也正是因为你们,让我在庄园内浑浑噩噩地过了剩下的十五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要走大运了!’
想到这,鲍尔必脸上溢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中泛着兴奋。
‘只要这一次押中了,我就能彻底翻身!’
‘我也会成为人人尊敬的老爷,而不是仆人!’
‘老爷伱看着吧,我一定会比你更受人尊敬,也会证明你不重用我是多么的错误!’
想象中的鲍尔必情绪越发激动,他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有叫骂出声。
不过,这一次,当他的目光看向了多伊尔勋爵的遗容时,眼中的愧疚早就没有了,只剩下了浓浓的怨恨。
甚至是……
怨毒!
在鲍尔必的心中,他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模样,都是因为多伊尔勋爵的压制。
不然的话,以他的才能怎么可能是一个三等男仆?
他至少要成为维克管家……不!
至少也是一位骑士!
就如同那位大人承诺的那样!
一想到那位大人的承诺,鲍尔必不再久留,转身就沿着被幕布隔开的通道向上走去——走出地下室的时候,他还有些心虚,但除了膝盖被拍打了一下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他就松了口气。
而当快速远离了亚瑟,和相熟的两个仆人打听到两人的膝盖也被拍打了两下后,鲍尔必彻底放下了心。
很显然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