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岂不正正错过。张茉心中焦急,但自不慌乱,也未迁怪李长笑。只恼自己一心逞强,未能觅得生机所在。
倘若在封魔匣中成功修至下一转,再趁其不备,实可独自逃生,无需李长笑出手。念想到此,张茉心中自责更甚。
此事说来,实不能全怪张茉。这大劫大祸当头,纵使老天有眼,留了一线生机。但也仅是一线而已。实则从封魔山抵达圣教分坛一路,所用时间,不足以让张茉突破。亦是十死无生,死路一条。看似有一线生机,却又渺茫得叫人绝望。
老天爷向来如此。可有人偏偏和他作对,它真正奈何不得那人。李长笑忽然一笑,道:“我再把你封入封魔匣,你好好突破。出来我俩过过招。”
李长笑定住张茉周身乾坤,阻止情况恶化。再以梦化音,张茉只需一想,便有梦境回音荡出。张茉道:“这混蛋岂不又要见我出嗅,天啊,次次窘迫样子,全叫他看见了。”梦境回音一荡出,张茉脸色大变。她不知李长笑用此手段,无意间将心声透露。当听到自己心声回音时,已大大来不及。面色顿时红了。
李长笑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漂亮的人儿,出溴也漂亮。”张茉羞赧不已:“你…你是不是早能听我心声?我想什么,你岂不全知道了?”顿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李长笑告诉张茉,这点她大可放心,他从不听人心声。此时施展梦境回音,虽一定程度,也能反应心底想法。但与闪烁不定、繁杂难捉摸的心思,仍有本质区别。且现下是特殊时期,张茉有口难言,为确保交流,方才出此妙招。李长笑历来有一原则,不窥人本心,“梦”是“梦”,“本心”是“本心”。从前修为低,接受梦境尝身不由己,但说到底也只是窥梦不窥心,窥心染道心。
张茉听得李长笑长篇大论,详加解释,面子可算保住。心道:“哼,谁知你说得是真是假。万一有意诓我,然后把我里外看得通透,我岂不好没面子。”心虽这般想,但却不真觉生气,潜意识反有丝丝甜蜜。
张茉实也多虑,人之思虑繁复如海,一息之间,便有千百个念头回闪。李长笑初修梦道,发现世间多是违心事。愈修愈后,李长笑便愈来愈阔达,问迹再不问心。
张茉道:“你需为我护法。”李长笑道:“自然,自然。我马车为你备着。”张茉俏脸更红:“你…你不许笑我。如若笑我,此事…此事绝不干休。”李长笑轻笑道:“我这人绝不轻笑他人,用不用发誓?”
张茉恼道:“你现下分明便在笑。”李长笑道:“有么?”张茉一瞪眼,虽不能张口言语,但表情却甚是生动:“我有很些事情,本要与你说。现下你把我惹恼了。我若成功突破,心情大好再说。”
李长笑道:“好好好,由你,由你。”张茉两颊红云升起,不再说话,却知要解此困局,还需那封魔宝具。
心中不住便想:“如此看来,我那些徒儿,可真是"孝顺"得很,处处为为师着想啊。”李长笑手一挥,张茉只觉天旋地转,下刹那来到圣教分坛。
此地满是狼藉,四处大坑密布。乃张茉危急中,施展弹花指所致。封魔匣四分五裂,封魔绳断成十三段,封魔针入地即不见,封魔铁衣破成上百片碎块。李长笑自有能耐,将张茉修为尽封。但这徒儿的一份心意,他便不“从中作梗”了。
想到此处,不住一笑,还是觉得张茉逗起来最好玩。张茉狠狠剐他一眼,也想到此节。但一想李长笑历来如此。两人从相遇的初见,就已经埋下了祸根。张茉想道:“有时真想捶他几拳。”虽总被李长笑帮忙,但总见他淡淡然间,全瞧自己出丑,不免有几分不忿。
李长笑手一挥,封魔数宝尽数复原,手再一挥,封魔针扎入穴道。张茉果觉状态好转,已开口能言。张茉道:“哼,等我成功入转,再…再报今日之仇。”李长笑道:“那我可把你送给那些逆徒了。”张茉道:“你敢!”又道:“他们我自会算账!”
很快,张茉又被封入“封魔匣”中。待全身尽受封印,张茉总结过往,心知被迫如此突破,实是从前修行出了岔子,留下隐患。九转回春功绝不能次次依靠外力入转,否则必将武道止步,终生难以再进一步。
她索性借此时机,查漏补缺,修正路线,将走岔的九转回春功拉归正途。李长笑将封魔匣放入马车车厢,哼着小曲,悠哉悠哉使在山道中。
忽是想:“要不先卖了,讨些酒钱。之后再想办法赎回来?”如此一想,立时摇头轻笑,全只是当玩笑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再且说了,这卖友钱买来的酒,委实少些滋味。
如此行使数日。忽觉封魔匣中,有某种力量荡出。张茉安顿下来,已进入突破。李长笑不知武者一道,后来该如何演变。但人族昌盛,总归是他乐意所见。
李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