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道说道“鲛人族十分狡诈,知晓人族寿短,再过得千百年,数千年,便不成大器。一直藏在南海,不敢露面。若真让他等耗下去,便是我输了。”
“且鲛人族生于南海,吸收天地之精华,大海之精髓。算得上天之骄子,寿命悠长,可另做他用。我想出一举三得的妙计,用鲛人制备长生药物。如此一来,既可激起鲛人自保之心,步步逼迫,二来,改良人族寿元。三来,方便后面的计策。”
“此事我委托给大衍花宗,大衍花宗前身极花宗,对花花草草一道造诣极深。我精力有限,倒未过多关注。她们好似研究出了什么长生花粉。对低阶修士、凡人、武者颇有用处。”
李长笑道“原来花粉背后是你。”李寻道点头“长生花粉我见识过,后代子嗣,寿命已比常人悠久。也算造福后代。非常时刻,自当采用非常手段。求变前期,鲛人族不吃算计,纵使族人偶遭猎杀,鲛人族心底愤恨,却始终不敢激化矛盾。”
李寻道道“我看出他们心中无底气。这时寻到唐深助我,让他以恶之名,加入极恶中。以行恶驱使教众。实则我自有算计。说起唐深…若论备份,我该称呼他为唐叔叔。我从未与他正式见面,全只用灵鸟沟通。但他能力极强,果真取得效果。”
李长笑道“话虽如此,可唐深似怂恿鲛人族,联合洪荒天下,将洪荒天下朝扶摇天下推近。此举未免背离…”李寻道“此事是我的吩咐,后面再告诉你。”
李寻道说道“我的目标,是挑起人族、鲛人族大战。但在战前,我必须让鲛人族有足够的勇气,故鲛人族重拾抬海念,偷学人族武道…之事,我皆让唐深暗中相助。以善驱人,当真千难万难,以恶驱人,却简单至极。极恶宗不属于我,但我却驱之入臂使。如此一股力量,放着不用,岂不太过浪费。”
李寻道说道“此事原是一举两得,但亦有坏处。便是极恶宗行恶,我不得不暂且纵容。以至极恶宗势头愈来愈大。”李长笑小饮茶水,安静聆听,这天下的布局,渐被他看清一角。
李寻道说道“我花费好久,方给足鲛人族自信。这时再将镇海楼轰塌。两族间最后一层屏障破碎,大战自然开始。两族仇怨,早已积累。人族认为鲛人狼子野心,鲛人认为人族欺人太甚,自然血洒南海。斗到最后,鲛人族欺软怕硬,却还是怕了,想要易和。”
李寻道道“我挑起大战,一来是彻底解决此一恶邻,为后世人族谋一安宁环境。二来另有算计,求和自非我所求。我也早料道鲛人海眼,故回程途中,我以自身修为搅动海眼。”
李寻道自斟自酌,但觉茶香悠扬,他说到要紧时分,天色已经暗下。李寻道点燃一支火烛,两人继续交谈。李寻道说道“海眼搅动之际,我便知人族修士必将填海,虽然痛心,但却不可不去如此。我以天道残片填天眼,地龟填地眼,万千修士填人眼。平了海眼,鲛人一族几乎死尽,死绝。但计划却才刚刚开始。”
李寻道道“我特意留了鲛人东一命。”说到此处,李长笑实已猜到李寻道算计。但他默默倾听,绝不多言,心中涌起五味杂陈的感受。
李寻道何尝不是如此,只他不会被感情左右,一举一动,确是为人族考虑“目前为止,我对鲛人族所做的一切,都算成功,鲛人族的每一步,都在我算计下。包括联合洪荒,把洪荒天下推近,包括最后…鲛人东翻海,吞没凌天。”
李长笑心已有答案,但还是问道“凌天非死不可?”李寻道说道“非死不可。”李寻道一叹“唯有舍…才可有得。我心如铁,纵使舍九保一,若真能保全那‘一’,亦会毫不犹豫。我自知凌天洲中百姓多是无辜,但我舍了他们。”
李寻道说道“无尽森释放异病、绿域的毒胀之气,全是我算计之中。我将…北四域人口,缓慢迁移至凌天洲中,令他们繁衍生息,汇聚一地…只为最后这一‘舍’字。”
李长笑问“你…为天下尽心尽力,但我觉得,你或更合适做一商人。”李寻道玩笑说道“已经是了。你且打听打听,这万仙城李首富是何人也。”
李长笑道“寿价天定,你做了好大一笔交易。”李寻道一愣,不想李长笑竟已窥得一角,点头说道“无奈之举,无论是走商、经营生意、还是修行,里里外外,全不过‘舍而得之’。舍得多得之少,既为亏。舍得少得之多,既为赚。这场大生意…自然要花大价钱,下大赌注,狠大心肠。”
“我自天道残片中,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浩瀚。我顿觉世间万物,均渺小如蝼蚁。人之天寿,不过一百。天道一开始,便为每人标好了价码。”
李长笑想起,这是极恶宗朱雀坛坛主孤独娄所悟,孤独娄为南老佛之徒。李寻道说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亦是不仁。我殚精竭虑,常自在想…他日洪荒降临,我人族用甚么抵挡?思来想去…唯一的大计,便是叫洪荒天下再无降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