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衣衫褪去，裹着浴巾坐在发烫的温泉里，阿日娜弥射才稍稍心安。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后院，有着一个足够容五十人的大温泉池子。
中间一道薄薄的木板墙，将温泉池子一分为二，男女各分一边泡澡，但也能隔着木墙对话。
佩图霍夫家族的管事，还安排一支乐队，在屏风之后演奏。
一名吟游诗人在乐队的伴奏下，慷慨激昂的讲述着贝奥武夫伯爵斩杀海妖的故事。
其实他平常讲述的故事，更多是上流贵族更喜欢的风流秘史。
在有些院子里，随着他充满诱惑的嗓音，中间的栅栏很快就会被移除，之后的活动就不再需要乐队和诗人来掺和。
但这次有管事特意叮嘱，吟游诗人就收敛许多。
除了音乐和诗歌，院子里还有许多隔间，里面有酒水、食物、按摩、汗蒸、美容等等服务，不止是简单的泡个澡而已。
想象中的混浴场景并没有出现，阿日娜弥射放心许多，但还是有些拘谨。
草原女性虽然豪迈，但因为西境沙漠火教的影响，女性都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
哪怕是同性之间，都会觉得尴尬，阿日娜弥射往日也只有两个关系亲密的贴身侍女，能够在她的澡桶旁边伺候。
拒绝了侍女的服务，略显拘谨的坐进温泉里，阿日娜弥射忍不住呻吟一声，全身肌肉放松下来。
她这段时间，又是打仗、又是谈判，心神绷得太紧，外表看不出什么，其实身心都很疲惫。
诺琳和丹妮斯两个南境贵女，就习惯很多，她们安逸的趴在木栅栏边的躺椅上，一边享受女仆的按摩，一边扬声喊道“里奥！里奥？”
木墙隔壁的里奥闻声走过来，“我在。”
诺琳道“这段时间狮鹫骑士团和蔷薇骑士团全体出动，在帝都起码端掉了腥红之月七个秘密据点，抓捕了上百人。腥红之月在帝都的组织，基本都被拔除了。”
“陛下震怒之下，发布了高额悬赏，大规模通缉腥红之月的头目，想必之后的时间里，他们会安分许多。”
“这一切，都多亏了你的帮助。”
里奥笑道“关我什么事，都是女王大人的功劳。”
诺琳本想说没有他出面，精灵女王谁也叫不动，但是看到一旁头顶着芙蕾雅、怀抱着席克斯，等待表扬的奥丝塔拉，只能大声赞扬，“对，都是精灵女王的功劳！”
作为南境统治者，皇室的底蕴还是有的，找到了突破口后，很快就将腥红之月的帝都据点连根拔除，同时震慑宵小，扩大了自身的影响力。
这些地下教派如此猖狂，自然有不少的贵族支持，而现在，他们也都成了皇室的养分。
至于腥红之月崇拜的血族女王，已经被奥丝塔拉关在了中庭，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了。
等诺琳交代完事，丹妮斯也道“帝都的铅器研究报告也基本完成了，我准备同时发表到帝都最大的几家报社，争取让更多的人看到铅器的危害。”
里奥微微摇头，这个单纯的小法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真让她这么研究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提建议道“在发布报告之前，你最好觐见一下查理陛下，先由陛下裁夺，估计你还需要对研究结果进行修改。”
“就算陛下同意你发表，你也不要用自己的名义，最好是用帝国研究院或者皇家的名义。”
丹妮斯也是聪明人，一听里奥的提议，马上就醒悟过来，连声道“我会的，回去后我就想办法觐见陛下。”
帝国的对铅制品的使用，可不止是铅器一个行业，容器、管道、雕塑、饰品、化妆品、艺术品颜料、葡萄酒防腐剂、添加剂、铅封等等，林林总总，几乎完全覆盖了帝都的居民生活。
随便哪个相关行业，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利益群体。
至少八成贵族和五成的平民，都在消费铅制品。
丹妮斯要是突然爆出这个大新闻，造成市场动荡，接下来就是举世皆敌。
坐在一旁的阿日娜弥射，简直如听天书，表情就像白天她和里奥谈判时，坐在旁边的伊万一样。
这个河湾的小领主，管的这么宽？手的伸到南境帝都去了？
这时候，奥莉薇娅伸出手来，轻轻剥下了她的浴巾。
“？”阿日娜弥射全身肌肉紧绷，盯着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笑了起来，手里放慢，“我给你搓搓澡。”
在帝国的浴场文化里，不止是侍女给人搓澡，朋友之间为了表示亲近，也会给同伴搓澡按摩。
当然，在上层贵族层面，这些都沦为仪式性流程，只不过北境人更加务实，说搓澡就真的是搓澡。
奥莉薇娅的手法熟练，很快让阿日娜弥射僵硬的背肌舒缓下来，但仅仅片刻，奥莉薇娅的动作却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