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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张大亦未寝(1/3)

    直到宁玦离开吴家之后,吴财主也没有太明白这个“摊丁入亩”跟“一条鞭法”究竟有什么区别。

    望着宁玦远去的背影。

    “朝廷这法再咋变,这地也是你不种有的是人种!”

    “呸!”

    吴财主狠啐了一口浓痰,又生怕宁玦回头,赶忙命长工关上了家门。

    折返到怜月家中后,宁玦一直都没怎么动筷子。

    只有怜月的弟弟妹妹抱着一桌子酒菜大快朵颐。

    “陈大哥,咱们锡山的徭役每年究竟大概要出多少力,您心里有数吗?”

    怜月爹连连躬身道:“您是贵人,我实在是不敢当您的大哥,您管我叫陈老二就成。”

    “虽然我不识字,但这徭役的事,我们肯定是有数的。”

    而后陈老二便掰着手指头跟宁玦算了起来。

    “先前您也听着了,吴老爷说过,今年徭役是十五个钱,这个徭役,是当年孝宗皇帝他老人家定下的均徭,也就是村里老人说的杂役。”

    明代徭役分为里甲正役跟杂役。

    而这个均役指是去县衙帮工、打更以及给胥吏临时打下手的差事,诸如渡夫、轿夫、坛夫,本来是由民户轮流去县衙帮工,自弘治后,这一部分人也成了胥吏的一部分,由均徭开支这部分人的薪俸。

    “这十五个钱,其实还是小钱,真正的大头是正役。”

    “织造局要丝绢,光禄寺要牛,每岁文庙、各路神仙的四时供奉,若是逢了灾年入京赶考的举子县里人也要凑一些盘缠给他们,还有京里下来的贵人们要来往……”

    陈老二说的每一个字,宁玦都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

    徭役制度存续了两千年,自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除去官员的迎来送往之类的吃喝,其余修河堤之类的开支让全县的均摊一下倒也不能说是过分,但要命的地方在于缙绅可以免徭役,这些担子慢慢的便全都压到了平头百姓的头上。

    “早年间听老人说,宪宗皇帝在时,徭役还没这么重,去年算了笔账,前前后后我们家光正役就用去了近两石粮。”

    宁玦吹干了纸上的墨迹,而后起身道:“我大致知晓了,陈……”

    “您叫我陈老二就成。”

    “陈二哥,周围几家邻居都睡了吗?我这几日想去问一下,把咱们全村的徭役摸一摸,而后有用,当然不白忙活,叨扰了。”

    闻听有银钱可拿,陈老二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不叨扰不叨扰,他们指定没睡。”

    不多时,宁玦便听到陈老二挨家挨户的叫嚷声。

    “九四,开门啊!”

    “张大,张大,是我!”

    “……”

    听着吴老二的嗓门,宁玦严重怀疑这些村民是不是真的没睡。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大致摸清了这村中的村民每年所担的徭役,大致都在一石又六十斤上下浮动,按今年锡山粮价折银也就是六钱银子。

    算上衣服鞋袜,至少也得一亩地的一年两季所产。

    全村大致三千四百亩地。

    吴财主一家便占了其中三千亩,只因他祖上中过一个举人,全村其余人或多或少的分了剩下的四百亩地,还有一部分一亩地都没有的佃户。

    支撑他们继续在村里耕种的动力就只剩下村外那几十亩荒地了,等开出几亩自家的荒地,日子也就能好过些了。

    而且据村民说每个村都有这样几十亩荒地。

    只有还有这种荒地的村子,才会有佃户愿意继续佃租地主家的田。

    毕竟谁也不愿意过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

    只有宁玦知道,这几十亩地,哪里是那么好开的,即便是能开,等到这些地都开完了,村里的佃户们又该怎么办?

    “唉。”宁玦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宁玦又跟着吴老二将邻村的正役开支摸了个差不多。

    按今年的粮价基本都在六钱银子上下浮动。

    这也是为什么摊丁入亩一定要在一条鞭法之后施行。

    因为不行鞭法,朝廷压根就不知道究竟该往田亩里摊多少丁银。

    收缴鞭法时的这个粮价注定是不正常的,而灾年、丰年的徭役数量、价格,这些又都是在动态变化的数据,必须在行鞭法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摸出一个大概的区间,而后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而宁玦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从百姓这边先调查,再去找粮商预估,才能得出一个大致的数据。

    直到最后一日回到陈老二家,宁玦这才将手中的账簿丢在桌上。

    “锡山的秋收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们得告辞了,多谢陈二哥这些天款待。”

    “不妨事,不妨事!”

    陈老二满脸堆笑,宁玦在他家住的这几天给的银子,已经够他们今年缴田赋了,起码今年一家人能过得舒坦一些。

    直到将宁玦一行人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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