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不知道?!”
张居正、陆炳甚至于管理皇庄的老太监,还有趴在泥泞中的朱载壡,全一脸懵逼。
大明朝开国一百八十年,有打同僚的,从来没听说有人敢动手打太子的!
别说是臣下了,就算是皇帝稍微动一下太子,都得有人上奏本劝两句。
就在将朱载壡踹进农田之后,宁玦也跟着跳进了泥泞之中。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出了问题,不想着解决问题,为什么要来遮掩?”
“遮掩来遮掩去,最后把摊丁入亩这四个字弄脏了,后人真的需要摊丁入亩了怎么办?!”
被宁玦按在泥泞中的朱载壡先是一怔,而后亦是跟着怒不可遏了起来。
“孤没错!大明还有万里海疆,朝廷开海在即,朝廷还可以去外面买粮!百姓总能找到一条活路,总比现在强啊!孤但凡是准了你在江南摊丁入亩,就从没想过有回头路!大不了我们变的慢些!”
“你知道大明有多少人吗?你以为亿兆生民只是一个数字吗?不远万里九死一生去出海,难道就为了弄几斤粮食回来成全你的丰功伟业吗?舟师的命就不是命了?即便是买回来粮,百姓吃得起吗?!”
两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着,原本在田埂上的张居正也跟着跳了下来。
“宁兄……”
张居正话音未落,宁玦便一拳抡了上来。
“还有你,张居正!”
“你还神童呢?太子不省事,你也陪着他胡闹,我就不明白了,就TM认个错,有这么难吗?”
张居正自幼读书,哪里受过这个,宁玦一拳下来,张居正整个人便重新跌进了田中。
宁玦越打越气。
先前是公,而后是私。
锡山变法败了就是败了,老子把命赔给他们啊!
先前那么多次就差一点就回家了,想到这里,宁玦心中的火气更盛了起来。
直到陆炳也跟着跳进田中,将宁玦三人拉开。
宁玦这才喘着粗气,趴在了泥泞之中。
“宁克终,够了!”
“陆都督别拉他,孤尚有余力,既然议事,那便议个痛快。”
陆炳一脸无语。
没听说过有这么议事的!
陆炳径自从袖中抽出圣旨,掸了掸圣旨上的泥污。
“陛下有秘旨。”
田间热络的空气几乎在一瞬间凝滞。
饶是宁玦亦是跟着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炳。
“真有秘旨?!”
陆炳一脸无奈的看着三人。
“克终不信可以待返京之后问陛下。”
本来陆炳还是想在装会的,谁成想直接就打起来了。
就是早年间上朝也没这么热闹的啊!
“太子即刻赴孝陵,谒陵思过,孝陵卫并锦衣卫随驾护持。”
“侍讲学士张居正,不能察君之过,下诏狱。”
“应天巡视、佥都御史宁玦,擅作主张,下诏狱。”
三人登时便怔在了田间。
这就结束了?
朱载壡挣扎着从泥泞里拔出腿,高声道:“陆都督,新法不能废啊!”
“殿下,君父的旨意是您先去谒陵,等陛下说您可以谒完陵了,您在进城。”
直到被锦衣卫从泥泞里拔出来之后,宁玦才稍稍回过味儿来。
这老道士怕是从一开始就没在乎过什么摊丁入亩。
这货自打掉钱眼里之后就一直没爬上来!
看着被各自塞上马车的三人,陆炳这才松了口气。
而听闻三人动手的麦福也才姗姗来迟。
“陆都督,殿下无恙否?”
陆炳苦笑道:“两个书生,能掀起甚风浪,让殿下冷静些也好。”
“可这诏狱……张侍讲跟宁佥宪怕是去不得,若是走漏了消息你我吃罪是小,误了皇爷事大啊。”
陆炳深吸了一口气悠悠道:“诏狱古来无定所,圣旨所在,即是诏狱,一并先关到孝陵去得了。”
“善。”
“麦公公,太子爷谒陵去了,可这出戏,还得咱俩接着往下唱啊。”
“既有旨意,那咱家听都督吩咐,南京全城,竭力配合。”
陆炳等的就是这句话,旋即开口道:“自即日起,安置锡山流民的皇庄许进不许出,有锦衣卫把守各口。”
“至于邹望那边还请麦公公黜陟,之后矫太子令的罪过就由陆某一肩担之了。”
“有劳陆都督了。”
朱载壡的奏本还在一如往常的向京师递送。
朝廷向外界表露出来信息,仍旧是准备一意孤行明岁即会摊丁入亩。
而锡山那边,邹望也真的留下来了三成佃户,也就是两万余人的织工扩建了自家的织场,随着采买棉纱跟运出棉布的船只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