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直接将命令给了麦福和陆炳。
南京守备厅内。
缇卫、内侍已然被陆炳、麦福全数屏退,嘉靖的诏书摆在两人面前。
“陆都督,皇爷的意思……您可明白了?”
跟着嘉靖这么多年,两人早已将天子的脾气摸透,诏令直接送到二人手中时,二人便已然猜出了一个大概,只是麦福还有些不放心,而后又问了陆炳一嘴。
陆炳却是微微颔首:“宁克终眼下本来就算是在诏狱里,陛下又要将宁克终投入诏狱,是甚意思自然明了。”
无外乎就是嘉靖的意思是回京之前便将宁玦解决掉,但嘉靖这个当爹的又不想自己得罪朱载壡,让陆炳看着想办法就是了。
“那太子爷那边?”
对于陆炳来说,这道诏令倒也简单。
你当爹的不想得罪儿子,我就得罪的起了吗?
“先斩后奏吧,大不了办完此事,我便向君父告老了,宁克终这边,我来准备,改田的事,便有劳麦公公了。”
陆炳年纪跟嘉靖相仿,朱载壡又不像是那种会祸及子孙的帝王,嘉靖应当还会替陆炳做些安排。
刚好陆炳也已然有点厌倦了这种睡觉都不敢睡太死的日子了。
闻听陆炳这么说,麦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陆炳好歹是天子的“乳兄弟”,算太子的长辈也不过分。
麦福只是天子家奴,真若是得罪了太子,下场要比陆炳惨得多。
“那咱家便先谢过陆都督了,只是咱家这边一动,怕是太子爷也要受惊动。”
陆炳深吸了一口气悠悠道:“无外乎就是死个人,能有些功夫便够了。”
“待我这边结束便可通禀太子了。”
有了嘉靖的这道诏令,锦衣卫、御马监、东厂以及在江南八府滞留的宗亲旋即便行动起来。
原本已渐恢复秩序金陵,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更大的风波已然蓄势待发。
天街之上,缇骑四处,原本聚在宗人府无所事事的皇亲也已然消失。
抱着公函在天街之上走过的高拱不由得面色一沉。
“叔大,怕是要出事了。”
张居正沉吟片刻,而后猛地低声道:“不好,咱们得赶紧入宫。”
两人日夜陪在朱载壡身边,朝廷在江南有什么动作,不可能绕过两人。
锦衣卫、东厂、宗人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只有可能是嘉靖越过了朱载壡直接向陆炳跟麦福下了令。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也不难猜测。
天子怕是要叫停新法了,亦或者是不止叫停新法。
待两人赶到清宁宫时,在清宁宫外的内侍却是拦住了两人。
“二位先生,老祖宗有吩咐,今日殿下当拟定太子侧妃……”
张居正探了两下头,却是没有见到冯保踪影,蹙眉道:“冯公公何在?”
那小内侍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冯,冯公公另有差事。”
高拱跟张居正对视一眼,径自开口道:“我等有要事与太子相商,误了朝廷大事,尔等哪个吃罪的起?”
“二位先生,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你直说你是放还是不放?”
说罢,高拱便坐势欲闯,这些清宁宫的内侍这才凑了过来,想要将高拱两人拦在殿外。
张居正、高拱两人难得豁得出去,径自便闯进了宫中。
待两人入宫之后,看到的却是被两个老太监围在殿上的朱载壡。
高拱方一见面旋即大喝道:“我等奉天子密诏,有要事知会太子,二位要跟着听吗?”
不止那两个老太监,连张居正跟朱载壡都被高拱这一嗓子彻底喊懵了。
张居正也是愈发明白了。
高拱这人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只见那两个老太监对视一眼,而后旋即同时欠身齐声道:“殿下,奴婢告退。”
那两人走后,朱载壡这才得以脱身。
“高先生,父皇密诏……?”
高拱一捋胡子而后道:“甚密诏,是臣编的,殿下宫外的缇卫、东厂全都在调动,江南怕是要有大变了。”
朱载壡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今晨用了早膳之后,冯保便一直没回来,这两人便一直催着孤选妃,孤早就看出不对劲来了,只是无法脱身。”
高拱蹙眉道:“那也不对劲,这么两个人,又能拖住殿下多久啊。”
“除非陆都督跟麦公公真正要瞒殿下的事情不需要他们拖多久。”张居正下意识的随口道。
张居正方一说完,高拱、朱载壡两人便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答案。
杀人!
“不好!”
“备马!”朱载壡连衣冠都顾不得换,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