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与之搏杀。
僵持了两刻钟后,赵闻清好似无聊了,开口嘲讽道:
“甄师兄,你就这点本事了吗?如果连我身侧都近不了,不如早早认输如何?”
再一次荡开黑水,甄欢目光转冷,心知对方消耗和自己相差不多,如果还用这方法耗下去,不好说鹿死谁手。
但一想到赵闻清那张欠揍的脸,他的火气就压不下去,当即运转了另一种功法。
只见大量白气,如火雷爆炸般从他身后爆散,只片刻就形成了一朵烟云,又过了数息,就占据了场地的三分之二。
贴近场地边缘的雾气,好似想要逃离,已开始灼烧阵旗构成法阵,侵蚀得圈界外侧“滋滋”作响。
范长老眼疾手快,生怕此气腐蚀了阵旗,冲破场地影响外界其他弟子,马上重新丢了几枚宝玉,落在场地边缘,做第二道保险。
“赵师兄可以啊,那你就尝尝我的水法吧!”
甄欢一声大笑,随之躲进了白雾之中,只见白雾一阵搅动,他的身形便立时化作浅浅的轮廓,再过了几息,便连人影也看之不见。
你躲是吧,好好好,风水轮流转,这回换成我躲,这空间就这么大,等雾气填充了整个场地,倒要看看你往哪躲!
按明我弟子的实力,这水雾少说也能扩散到一公里范围,他有自信,这仅仅三百乘三百的小场地,很快就能填满。
到时候,雾气灼烧腐蚀下,赵闻清就算实力顶尖,也只能被乖乖磨死。
赵闻清试着往里投入飞剑法宝,法宝在雾中穿梭不止,来回游动,但就是碰不着人。
随手一勾,飞剑回返,落入储物手环中。
眼见雾气越贴越近,赵闻清忽然朗声道:
“甄师兄手段了得,在下着实佩服!不过……
似你这样的法术,面对同属水脉弟子,却是作茧自缚!”
原来,他原先施法落在外侧的黑水,已被甄欢的白雾吞噬了许多,此时这些黑水彼此勾连,流转回环间,竟发出嗡嗡沉闷震颤之声。
由此到彼,再由彼到此,黑水在气雾中闪动,时不时有一道道惊电流火窜过,跳跃闪烁。
刹那间,雾中生出许多游动不定的闪烁银蛇,来去不绝,如梭如流。
“雷法!!!”诸多弟子见状大惊,没想到赵闻清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此时雷电一起,借着白雾传导,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电网。
甄欢一时大惊,刚想收回白雾,但身体上已传来酥麻之感,眼看来之不及……
电光火石间,一声“啊——”的惨叫戛然而止。
刘长老脸色一变,天地之力施展间,已把圈阵里的白雾驱散,接住了被电得衣衫破碎,毛发直立的甄欢,使其不至落在地面,再轻轻一卷,后者便被带了出来。
海云门的范长老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阵旗和宝玉,大声宣布道:
“此战获胜者,海云门赵闻清!”
又是一阵欢呼。
赵闻清立在空中,听见自己得了冠军,脸上更是跋扈。
随即收起长剑,对着海云门众人放声大笑:
“哈哈哈,诸位师兄弟,是我赢了,是我们赢了!”
这话一说完,各种回忆纷至沓来。
为了比斗,他与水月门的弟子达成协议,一定要四处拱火,引发冲突。
为了比斗,他上来就与天云门发生冲突,就为了把怨恨的种子扎根,让斗法来得更加自然。
而为了胜利,他借来了不少法宝法器法衣,不断打磨自家功法,并提前饮下助长法力的丹药。
为了胜利,他不惜各种挑衅,让敌人怒火攻心,失了水准。
现在,他终于赢了,他,或者说海云门,已站在了七个宗门的最高处。
在天庭被祖师看在眼里……
终于是值了!
可渐渐的,这狂笑逐渐变成了喘息,再过片刻,又变成了呜咽和啜泣。
“司师叔……张师兄,王师姐,刘师妹……我们赢了……”
他似在呼唤着谁的名字,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终于泣不成声,再咬不准音调。
手中宝剑也握不住,“当啷”落地,一脸悲痛,再没了之前嚣张的神情。
在他脑海中,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逐渐扭曲变形,成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海云门贪功冒进,弟子折损超六成,神魂损毁者不计其数,主事人以身殉职,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