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只是觉得好不甘心啊。”升难成哽咽道:“明明时哥……他曾经是最护着我们的,怎么到现在,就变成这个模样了呢。”
说到这儿升难成又觉得有些难过,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哥,曾经挡在我面前替我挨打的人,如今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不去死。”
“哥,我好不甘心啊,我真应该给他一巴掌,问问他为什么我不能活,问问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傅时与升难成一样,都是被“阳光”孤儿院收养的孤儿,他比升难成大六岁,在升难成小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他,照顾着孤儿院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
所以从升难成有记忆的那天起,时哥就是庇护他的人。
时哥会努力干活,给他们换来将将能够饱腹的食物。
时哥会在院长妈妈大发雷霆时主动站出来,承受院长妈妈所有的怒火。
可傅时同样也是一件“商品”。
在升难成被退回后,那个畜生重新选了一个男孩儿带走,那个男孩儿就是傅时。
在被带走前傅时央求着院长妈妈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让他见升难成最后一面。
昏暗的地方突然出现一缕光,升难成艰难的睁开眼就被傅时一把搂进怀里。
他听见他的时哥哽咽道,不能死,别死,只有活着才能出去。
升难成无力的握了握傅时的手指努力给他回应,根本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能断气一般。
时哥说让他活着,那他会努力活着的。
升难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的那几天,等到他能从地下室出去后,傅时已经被带走了,而傅时的角色被升难成背起,他成为了新的守护者。
一个没有成为“商品”资格,能够守护孩子们很久的守护者。
八岁的升难成敢偷院长妈妈的钱给孩子们买吃的,九岁的升难成哪怕在雨里跪一夜都还有力气去讨院长妈妈开心,试图让她对孩子们好一点,十岁的升难成咬伤带走傅时的男人,被抽到几近断气却还是很快乐,十一岁的升难成变得像傅时一样,一个人撑起了院长妈妈所有打骂。
只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见过傅时。
他也试图找过,只是单靠他的力量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不过好在院长妈妈已经停止售卖商品,孩子们暂时安全,升难成松了一口气,开始专心为自己打工攒钱治病。
那个时候的升难成,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三个工作连轴转,一点一点的存下给自己的看病的钱。
他也想过放弃,可是仍旧记得那一句别死。
那他就不死,他才不做那个活不成。
所以升难成坚持了很久很久,直到他遇见贺枫才终于能松口气,他能好好活着了。
傅时对于升难成来说是榜样,是不能再见的遗憾,而贺枫对于他来说,是恩人,是家人,是亲哥,是唯一一个能够供他停留的地方。
“我想不明白。”升难成擦眼抹泪,一双眼睛红红的,脖颈处还有被掐过留下的淤青看上去十分可怜:“为什么那个曾经对我很好很好的人,会变成一个助纣为虐的疯子,他一直教我不要被院长妈妈同化而觉得成为商品是值得骄傲的,可是他呢,怎么被苟系统同化了呢?”
贺枫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升难成从进去恐怖游戏到现在只遇到过傅时两次,一次是在静安学校,傅时披着“陈图”的皮,他认不出来,剩下的一次就是在副本里突然被掐住脖子。
而且,贺枫觉得他直播间的观众应该不会直接告诉升难成傅时有问题,所以升难成大概还不知道傅时有人格分裂症。
贺枫只接触过两个双重人格的患者,这两个皆是因为保护自己而产生的副人格,原因也都是因为主人格受到伤害才产生。
而听升难成说,傅时被那个男人带走,贺枫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下来,任由小哭包哭哭啼啼的说傅时不应该是这样。
“哭包。”贺枫深吸一口气:“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升难成抹着眼泪抬头:“什么事啊?”
“关于傅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猜测。”
在遇到冉冉跟燃燃时,贺枫询问了一些问题,并根据傅时的情况做了一些猜测。
首先,主人格傅时似乎不知道他拥有两个副人格,而且人格的切换不由主人格主导,看起来像是副人格压主人格一头,并且副人格有意隐藏自己存在的证据。
或许是保护,又或许是其他原因,贺枫并不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傅时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甚至以虐杀为乐,心理很可能已经变得扭曲。
“他可能,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傅时。”贺枫看着面前呆滞的升难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哭包,如果下一次再见到他的话,你……”
“我知道了。”升难成轻轻回了一句,他踉跄了几下,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