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军民不知道什么叫追思会,但是他们相信辽王,敬重新王,一切都听从辽王府的安排。
傍晚的时候,沈阳城皓月当空,四十余万军民齐聚浑河两岸,放的放河灯,放的放孔明灯,不时有人吟唱着收钱王子生前爱唱的各种歌曲,寄托着对这位曾经给辽东军民带来许多欢乐的收钱王子的无限哀思。
突然,江中也传来一阵凄婉的歌声:
别问我的苦,
别问我的悲,
别问我的流浪是否很疲惫
别问我是否还有泪
别问魂萦旧梦对不对
……
众人望江中一看,只见一艘小型战舰从浑河上游顺流而下,穿过沈阳城,舰身上写着“那拉提号”。
红袖一身缟素,站在甲板上,一边唱着收钱曾经教他的歌,轻洒骨灰,完成新王的遗愿。
辽王侧妃明月则在一旁紧紧攥着红袖的手,生怕她也寻了短见。
辽王也强打精神,抱病参加了在沈阳城旁边浑河举行的追思活动。
听歌声渐行渐远,他又带着朱大能、婉清、婉君、徐德、李喜旺等几个穿越人,轻轻吟唱起发歌的那首监狱版的友谊神曲,送收钱王子最后一程。
雪原剧团和陶氏戏班有好多人是听过新王生前唱过这首歌的,辽王这一唱,他们自然也跟着相和:
人生于世上有多少知己,
友情难在但长久。
今日你我道珍重,
友情常记心中。
虽然暂时别离,
来日会再相聚。
此缘就算不在,
此情也永长久。
……
不一会儿,歌声迅速回荡在浑河两岸,旋律也变得高昂起来,不再那么哀伤凄婉,似乎要刺破苍穹:
纵有千重山,
相隔两地,
朋友啊,
你我心相系,
我们永远是兄弟!
……
这年年底,在定远侯郭骥离京之后,老朱惦记着新王的后事,让小太监把朱允炆叫到了乾清宫。
他问道:“辽王回信了吗?”
朱允炆连忙答道:“回皇爷爷,辽王叔回了,说守谦兄如同彗星划过天空,只求灿烂,不求永恒,并不留恋人间富贵,也不在意身后事。”
老朱喃喃道:“铁柱这孩子啊,想法也是和植儿一样,天马行空!”
朱允炆又说道:“辽王叔还说了,他在辽东为王兄开了一个追思会,召集辽东军民沿辽河及各个支流放河灯,追悼铁柱兄,也建议朝廷葬礼一切从简。”
老朱问道:“辽王这个主意好。不过,辽王没提铁柱的几个儿子如何安排吗?”
朱允炆答道:“没有。倒是新王侧妃徐氏奏请礼部,请朝廷按例册封嫡子赞仪为王,仍回靖江旧府。”
老朱又问道:“铁柱生前在辽东有没有新娶之人?”
朱允炆连忙答道:
“守谦兄生前放浪形骸,红颜知已颇多,其中以红袖和添香最受宠爱。”
“方孝孺说,噩耗传到辽东后,添香和许多女子唱着守谦生前的歌或投河,或悬梁殉情,竟有十数人之多。”
“红袖也本想追随而去的,只因膝下留有一子,辽王叔又让两个侧妃紧紧看着,所以现仍住在辽王府内。”
老朱又问道:“辽王既然和铁柱感情至深,应该有所请才对啊?”
朱允炆答道:“方孝孺来信说,辽王叔收到噩耗后,一病不起,后来又因受了威远侯朱大能的顶撞,至今病卧在床,王府军务暂时由长春中护卫指挥同知曹楚材在署理。”
“这个畜牲!”
听说宝贝儿子被朱大能气得病卧在床,老朱仿佛像火山一样,又从海底喷发出惊涛怒意,问道:“这个朱大能还是这么桀骜不驯?”
朱允炆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皇爷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威远侯和守谦兄感情也很深,带着一帮将士闹着要为守谦兄复仇,被辽王一顿臭骂,并免了职,闭门思过。”
老朱这才若有所悟,说道:“原来是这样。骂得好,依朕,得给他打上一百军棍。这辽东将士本事是有的,脾气也不小。你以后多向你辽王叔学着点,要会驾驭悍将。但凡有有点本事的,都浑身是刺,要经常修理修理,让他不敢炸刺。”
朱允炆不敢多言,只是呆在那里点头称是。
其实他也没敢说实话。
如果让他皇爷爷知道,他辽王叔实际上被朱大能气得吐血后,不把朱大能千刀万剐才怪!
这时候的朱允炆倒挺会圆场的。
“皇爷爷好好保重龙体,孙儿去安排铁柱兄的后事去了。”
过了一会儿,朱允炆向老朱告安,正准备退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