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喂~”
**海紧张地对着隧道大声喊道。
“是~我~”
隧道里传来变了味的回声,听起来就像是远处有人在回答。
**海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眼睛无法适应这种突然的黑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瞎子,同时,他的其他感知能力也完全不好使。无端的恐惧再次侵占他的内心,他仿佛听到了那个凶手不断接近的脚步声。
他感觉到自己在窒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呼吸,他被自己的手摁在墙边,他死死地抱着自己的手提箱。他无法离开这里,他无法思考,他听到了一些气流声,就像是一个怪物在对着他的脸哈气。
“啊!”
**海大叫了一声,双腿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狼狈地从总控制室里爬出来,等到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裤裆已经被尿液浸湿了。
**海最近很烦恼。
他费尽脑筋爬上领导这个位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在手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手下的领导算什么领导?光杆司令吗?
这都几天了!小王也不知道过来孝敬孝敬!
**海端着架子已经端习惯了,哪怕知道矿区出事了,他也不愿意自己出去看看。如同往常一样,他捧着个保温杯打开了控制室的大门,随后便是开头的那一幕。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控制室里只是多了一具三米高的人体雕塑。
那具雕塑是用金属支架支撑着的,支架上串着六颗脑袋、十二条手臂和十二条腿。它们被摆成了一个类似运载车的样子,圆圆的脑袋被当成车轮,二十四条胳膊和腿被搭成车子的框架。
房间里的血腥味并不浓郁,那个雕塑似乎是被处理过,那些断口都被高温灼烧过了。
**海不知道这个雕塑是什么人弄过来的,但他认识其中的一颗脑袋。
陈保定死了,连同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起!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的习惯立刻被惊恐打破了。他终究只是个小人物,并不是那种大权在握的高人。
他本能地想要拉过身边的手下挡在身前,但他现在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他只能不停往后退,随后被门槛绊倒,随后用手撑着身体继续往后退。
**海发觉这鬼地方已经没法待了,他将会成为矿区第一个被吓跑的总管。
这换谁都顶不住吧?这还当什么领导啊?赶紧跑,赶紧跑!
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送命的!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在给他上眼药?会是小王吗?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踪影了。会是其他几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工程师吗?他们都失踪快一个星期了。
所以。。。。。。难不成他们都被杀了?下一个就是。。。。。。“我”?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自己吓自己,而**海把自己吓出了一泡尿。
他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起来,随后丝毫不注意周围的细节,赶着投胎似的冲到自己的单人宿舍里。
他要离开这里,他已经受不了了。
等到“逃亡”这个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他已经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个小号的手提箱。手提箱里全是财物,这些都是房间里能找到的最贵重的东西。他没有来得及换一身衣服,哪怕它们在刚刚的折腾中,破损了不少。
他其实对“离开这里”没有过多准备,这次的冲动只是临时起意。在他踏上离开的隧道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总控室里还藏着不少金条没带走呢!
**海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守财奴,钱到用时方恨少,他只是考虑的太过长远罢了。这些财物在矿井里不值一提,但出去以后,它们就会派上大用场。
他逐渐开始幻想出去后的新生活,他要摆脱掉这个烦人的工作,用那笔钱运作一下,说不定他可以混到一个工厂的总管。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被他忽略掉了,人是要向前看的嘛,总是拘泥于以前,可太没意思了。
他的脚步逐渐加快,沉重的手提箱也减慢不了他的速度。
“接下来,我可以。。。。。。”他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觉里,在不知不觉中,缺乏准备的他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
左转之后是右转,右转之后是左转。
**海只顾着往前走,他对自己的记忆很信任。他已经走过好几次这条隧道了,它有几个岔路、几个拐角,他都了然于胸。
他的记忆力很好,对人对事都是如此,不然他也没法从底层一步步地爬上来。他至今还记得陈保定那个老混蛋干的破事,那家伙死了真是一件大好事,简直就是活该。
陈保定挪用公款的事,他可是一直都记着呢!那次差点就给他坏事了,做事可不能那么光明正大。
他满脑子都是陈保定的各种死法,邪恶的乐趣让他不断地放声大笑。他的笑声经过隧道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