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任无道和陈天真之间徘徊。
“你好。”顾平生伸出手,与任无道一触即分。
“我很好奇,任先生是如何说服他背叛暗渊的。”顾平生一直注视着任无道,不放过他任何一点小动作。
任无道摇了摇头,说到:“不是我说服了他,是他选择了我。”
“顾医生,我不是他的下属,”陈天真双手抱怀,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平生说到,“前段时间,任无道被纸牌盯上,准备发展成雾集的暗桩,他将计就计,装疯卖傻,成功塑造了一个为了拯救即将死亡的妹妹而陷入癫狂混乱的哥哥形象。”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出众。”陈天真不知是赞还是损。
“那不是演技,”任无道摇头否认,“纸牌第一次接触我时,我确实是六神无主的状态,但之后我察觉到暗渊的打算是让我潜入雾集,成为一个暗桩后,才真正开始装傻。”
“当一个暗桩,并不需要多么出众的头脑,适当地展现出混乱、不受控制、甚至是愚蠢,才能更好应付一堆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不是吗”任无道这番话,是冲着陈天真说的。
“哈哈哈……”陈天真笑起来,脸上的疤痕显得越发狰狞,“说得没错,暗渊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自己控制住了一枚棋子,却没想到,这枚棋子仅仅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通过暗渊的资料找到了打开隙间的方法,然后……成功地假死脱身。”
“顾医生,你说,拿着绝大部分资料的人研究了十年,也没能发现隙间的踪迹,而这个人,仅仅凭借有限的残缺资料,东拼西凑,竟然自己找到了隙间和他比起来,暗渊不是蠢货是什么”
听闻陈天真这番话,顾平生终于正视起了任无道。
他是接触过周博士的研究资料的,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看懂的东西,涉及的知识面之广,逻辑之复杂是他平生仅见。而更重要的是,看得懂资料的人不会去信,而愿意去信的人又难以看懂,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矛盾。
见任无道没有否认,顾平生知道陈天真说的九成是真话。
这意味着……这个年轻人确实以一己之力摆了暗渊一道,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挖走了暗渊的成员之一——音乐家。
虽然看起来非常粗鲁,但陈天真确实是个音乐家,而且他的天分异常出众,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陈先生觉得我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只是把自己投资到了我身上。”任无道简单地说到。
“李慕在你那里”顾平生忽然问到。
任无道眉头一抬,点了点头:“没错,他被我送入了隙间。”
“好。”顾平生轻声说到,他转身去泡了一壶茶,给任无道和陈天真一人递过去一杯,“坐吧。”
任无道接过茶水之后,只是闻了闻后就放到了一旁。
“我希望,顾先生能够把我幻化成白研良。”
“可以,理由。”
顾平生端着茶,轻轻嗅着。
“白研良不能死,”任无道认真地说,“暗渊会设计将他引到十八中学,让他来不及赶上任务时间,死于规则之下。”
“你想代替白研良,执行任务”顾平生诧异地看了任无道一眼,“这不是在开玩笑,任务失败,你真的会死。”
“我知道,”任无道却是相当的平静,“他比我重要。”
“我所持有的钥匙,虽然拥有幻化能力,但不一定能够骗过雾集和鬼。”顾平生思考了片刻,再次说道。
“能,”任无道倒是比顾平生本人更加自信,“顾先生,你的钥匙是血色狱主之匙。”
“你把这个也告诉他了”顾平生看向了陈天真。
陈天真摊了摊手,“我是个赌徒,一旦下注,当然是全下咯。”
“好,”顾平生沉吟片刻,看向了任无道,“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你为什么,要为白研良做到这种地步”此话一出后,诊所内忽然静悄悄的。
任无道沉默着,他的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思索的神色。
“我能够告诉你的不多,”任无道慎重地说,“第一次打开隙间时,我见到了一个人。”
“谁”
问出这句话的,却是陈天真。
而且虽然是问,但他的面色却十分难看,显然他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任无道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他妈的耍我!”陈天真猛然踏前一步,抓住了任无道的衣领,怒视着他,“为什么要帮他!”
陈天真的力气很大,任无道被他抓着衣领,竟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但他的神色却始终那么平静。
“我没有帮他。”
任无道稍稍一用力,拨开了陈天真的手。
“白研良不能死,”他的语气中,也似有一些不甘,“他死了,我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