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楚星的断喝声，积蓄良久的大量以太如水坝倾倒，洪流宣泄。
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无法关闭感知的文小小霎时间观测到了夜幕之下，由暗红的血流与深黑的墨汁交融一体的文字。
八个墨字凭空依附在半空，笔韵磅礴，形神具备。
像游云一样飘逸，像惊龙一样矫健。
光是“看”到，便能使得心神宁静。
只不过苍劲有力的书法背后，缺失了恬淡自然，反而多出了一种亵渎的邪性。
整体的美感由清转浊，欢喜变为恶意。
血液的猩红于黑墨滚涌，似是脉络在跳动，感觉文字的横竖撇捺之间孕育着一头肢体扭曲的怪物。
正是文小小内心产生如此想法的下一秒，血墨色的鹰爪破字而出。
接着是麋鹿的茸角，骆驼的头骨，长蛇的身躯，游鱼的鳞片.........
墨字一点一点地减少，凝固成各种动物的特征。
相互拼合之后，一条爪踏浮云的真龙氤氲出世。
黑红色泽的龙鳞，狭长的尖齿大口，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杀了他们！”
墨龙遵从楚星的命令，蜿蜒着约莫二十米长的躯体，径直飞向周科两人所在的位置。
文小小果断伸出手腕，掌心处的迷雾囊括住半条手臂，与墨龙差不多半径的触手蠕行跃出。
两者疾速相撞，柔韧的触手却是斗不过液态的墨汁，被利爪钳制着撕成碎片。
虽然没有痛觉传导，但是难见效果的攻击还是让文小小不禁皱下眉头。
她不得不增加以太输出，放出更多触手应对。
“干嘛呢？打起来了嘛？”这时，听到动静的周科睁开了双眼。
他望了一眼正在与“空气”缠斗的触手，半秒钟就想明白了缘由。
“哦，因为我没有看到文字，所以现在也看不到文字具象出来的玩意儿。”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瞄准触手缠绕的空隙掷出猎群。
短匕荡漾出阵阵破风声，畅通无阻地穿过空隙，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
“看来和内鬼兄没有说谎，没有看到真理文字的人与真理是互不影响的。”
周科得到结果，又召来新的一柄猎群，这一次他瞄准的是躲在后方的楚星。
“碰不到真理，但是总归能碰到你吧？”
咻——
锐鸣尖啸，猩芒瞬至。
刚刚全力施展【第一论点】的楚星没有了躲闪的力气，只能抬起右手抵挡。
匕刃何其坚硬锋利，软弱的皮肉跟豆腐没什么两样，被轻松贯穿。
幸好骨头还算顽强，堪堪卡住刀锋，使其停在手心中间，没有再进一步穿透他的脑袋。
挡住突袭的一招，楚星却完全不敢懈怠。
他分明记得，这种短匕会化形成残暴的猎犬。
果不其然，固定在掌骨中间的匕首忽然炸开，一头饥饿的猎群吸食着血雾诞生。
楚星本就伤痕累累的右手手掌消失不见，剩下的一截空落落的手臂又被猎群死死啃咬。
剧痛爬满全身，如同柴火一般，激涨着他内心的怨恨怒火。
“等着吧，我绝对要让你不得好死，周先生........”
楚星单手抓住猎群的头颅，连同着自己被咬住的手臂一并扯落。
他放出狠话，但是没有失去理智。
警惕着正在朝这边跑来的周科，他将猎群重重按进土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肉色的布巾，罩到自己身上。
“那是.........自恋姐的人皮？”周先生顿感不妙，接连甩出两柄猎群掷向楚星。
然而始终是慢了一步，楚星被人皮包裹后身体原地消失，飞刀落到了空处。
“《光学迷彩》的皮肤剥下来也能使用啊？”周科刹住脚步，没有贸然前进。
他知道楚星还在附近，只是隐身了。
“周遭的血腥味太重，猎群的嗅觉被干扰了。”
他尝试指挥猎群搜索，可是现场到处布满着楚星的碎肉和血迹，气味混淆在一起，很难准确搜寻。
或许派出更多的猎群能够办到，只是周科现在的以太所剩无多，不容得浪费。
“好吧.........既然你那么不想死在我手上，那就算了。”
略作斟酌，周科回到文小小身后。
倒不是偷懒，只是防止楚星绕到后方背刺文小小...........对，绝对不是偷懒。
由于他没有看见《兰亭序集》写出的文字，墨龙与他处于互相无法触碰的状态，无法攻击，也不会受到攻击。
周科干脆盘腿坐到地上，撑着脸颊观赏文小小与“空气”斗智斗勇。
大约三分钟过去，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