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出自“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而志之”,以夷坚自谓,向《山海经》看齐。
其书内容繁杂,凡梦幻杂艺、冤对报应、仙鬼神怪、医卜妖巫、释道淫祀、风俗习尚等无不收录,大多神奇诡异、虚诞荒幻。
当然,很多都是民间传说,不能当真。
眼前这本《夷坚志》,明显年代久远,上面的标注墨迹也有些模糊,大多时候都写着“伪”,偶有“疑”,随后便是诸多猜测。
而且,叙述多与风水有关。
“道长,你看看。”
李衍看得有些疑惑,就交给了王道玄。
王道玄接过后,同样有些奇怪,沉思道:“确实,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有些风水宝地,先天罡煞之地汇聚,形成天然大阵,遁去行迹,却能偶尔显出怪异,在当地成为传说。”
“风水地师之中,便有人擅于分析,每到一处,必找当地县志查看,寻找线索。”
“你看这里,南城童梦弼祖上,于河中捡到金鸭,可生出金子,其家族因此发达,后失误将金鸭损毁,这分明就是天灵地宝,上面标注了关于风水地脉猜测,估计附近有金矿…”
“金矿?”
沙里飞眼睛一亮,“要不咱们去找找?”
王道玄哑然失笑,“晚了,上面写着,金矿已被大兴朝廷发现,待大宣立朝没多久,便已开采一空。”
说着,又翻了几页,沉思道:“贫道大概知道,他想要找什么了。”
“按照葛抱朴所言,仙有三种。天仙为‘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应该便是登神成功者。
‘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刘纲夫妇炼成《太阴炼形术》,但一辈子需躲在地下,靠地脉阴煞之气滋养,即便能长生,也顶多是‘尸解仙’。
他们以‘地仙窟’为名,自然是想成就地仙,而达到地仙成就,多半需要一些条件,且事关风水格局。”
“可惜,他们连尸解仙都没成功,便已遭劫。”
李衍连忙问道:“可有道长西玄一脉线索?”
王道玄微微摇头,“暂时没发现,待贫道将这些书全部翻阅,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
说着,抚须笑道:“即便找不到,也无妨,这其中有几本风水经典,早已失传,有些只剩孤本,还被那些法脉收藏,秘不示人。”
“这些古籍对贫道,已是天大的收获!”
…………
回到当阳城中时,已临近晌午。
街道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外地客商。
县衙的杨捕头就守在城门外,看到几人到来,连忙迎了上来,满脸讨好道:“诸位可算回来了,那位仙长正在发脾气呢。”
李衍知道,对方说的是玉龙子,皱眉道:“人还没走?”
“谁说不是呢?”
杨捕头苦笑道:“这位海量,到处拉人喝酒,辈分又高,谁也不敢拒绝,县令大人也喝吐了三回。”
“明明说有要事,却非要等你们回来。”
李衍点了点头,边走边询问道:“怎么突然来了许多客商,莫非又有事?”
杨捕头回道:“关陵庙会就快到时间了,每年此时,都有客商和士绅前来,还有不少江湖门派,也会派人前来祭祀。”
“这是我们当阳县每年最重要的事,幸亏几位捉拿了妖人,否则这次庙会肯定会出大乱子。”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衙门口。
真武宫的阳呈子就站在衙门外,浑身酒气,蹲在那里干呕,看到几人,差点哭了出来,“几位,你们可算回来了。”
玉龙子的大名,在鄂州玄门广为流传,很多年轻弟子都奉之为偶像。
以前只是听说喜好杯中物。
这说法还是委婉了些。
纯粹就是个酒蒙子!
李衍几人面面相觑,跟着众人来到县衙后院。
只见院中摆着一座酒席,早已狼藉一片,旁边桌子下躺了几人,既有玄门弟子,也有衙门差役,不分贵贱,全都喝得七晕八素。
酒桌上,唯有那玉龙子还在摇头晃脑,自斟自饮,看到几人后,醉眼朦胧道:“可…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你们要跑。”
“晚辈行事光明正大,跑什么?”
李衍对着玉龙子观感不是太好,只觉对方行事毫无高手前辈风范,肃声拱手道:“前辈,我等做事,见者有份,已将‘璎珞珠’送出,前辈为何还不依不饶?”
玉龙子摇头道:“单一个‘璎珞珠’可不够,那‘玄黄天符’,贫道也得拿走。”
李衍心中升起一丝火气,但想到眼前之人道行,也只得强压怒火,“前辈也太过分了点吧?”
地仙窟一战,即便对方没有来援,他们也有翻盘机会,分出个“璎珞珠”,已是很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