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被问的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燕丹突然问向白亦非:“丹曾听闻雪衣侯曾入秦,不知可曾见过秦王?”
白亦非拿起酒杯的手为之一滞,缓缓道:“见过一次。”
燕丹笑问:“不知雪衣侯觉得秦王是一位怎么样的王?”
一时间姬无夜和雁春君都是盯着白亦非,倒要看看他怎么看待秦王。
白亦非沉默数息,缓缓开口:“是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王。”
“秦国有这样的王,是诸国的悲哀。”
燕丹握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用力,酒杯都已经微微变形。
姬无夜和雁春君一时也是无言。
燕丹勉强控制心中思绪,笑着轻叹道:“雪衣侯所言甚是,丹也是这种看法。”
“丹幼时与秦王交好,秦王自幼不凡,说是天纵之才绝不夸张。”
“而秦王性情最是恩怨分明,睚眦必报。”
“楚赵背盟,不顾联姻之情,屡次同盟之信,悍然攻秦,此战过后,想必天下也不会安宁了。”
白亦非点头认可:“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我观秦王威仪霸道,决计难以忍受此等大辱。”
“不过这对燕国应该是好事吧?赵国忙于应付秦国,自然无暇侵燕,以燕国强盛,伺机攻赵也未尝不可。”
燕丹笑道:“这对大燕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二位将军,对韩国,就未必了。”
“以秦韩的关系,此次韩国联合悍然反秦,不知雪衣侯以为,秦王是否会轻飘飘放下此事?”
“不知韩国与秦王为敌,当如何啊?”
“而两位身为主副将,不知又会怎样啊。”
白亦非沉默不言。
姬无夜也是陷入沉默。
良久,白亦非回道:“王命在身,白家世受大王恩禄,为国尽忠,不虑其他。”
姬无夜附和道:“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燕丹心中腹诽,你要真不考虑其他,就不会说什么王命在身了,就这一幅苦脸,谁信啊。
雁春君哈哈一笑打断他们交谈:“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打起来再说。”
一时间又是欢声笑语,杯觥交错。
宴会散后,姬无夜和白亦非仿佛已经有些醉了,谢绝了雁春君派人相送,两人带着亲卫慢慢赶回自己营帐。
走了没多远,两人运功驱散了酒意,本也就没醉。
姬无夜令亲卫远远坠在后面,只他和白亦非两人骑马并排慢行。
姬无夜沉声问道:“侯爷,今日燕丹所言,不知侯爷何意?”
白亦非沉默片刻,缓缓道:“无论如何,秦王都是我绝对不想面对的敌人。”
“我也绝对不会是对手。”
“我们都不是。”
“我们在秦王眼里,不会比三岁稚儿强上多少。”
“至于韩国于秦国,这一点大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姬无夜深知白亦非内心一向骄傲,目无余子,但是实在想不到,白亦非话说的这么直接透彻。
看来自己门客的话也都是真的,白亦非这种人都这种看法,那么自己真的要准备后路了。
幸好吕相国的路子一直没断,暗地里一直有着联系。
姬无夜叹息一声道:“侯爷,实不相瞒,我也是不赞成攻秦。”
“韩国相比较秦国太过于弱小,即便一时得利,秦国的报复与怒火,韩国也绝对无法承担。”
“如果秦王执意要泄愤,即便不能奈何大王,但是要求大王交出咱们领军的,侯爷,你觉得大王会怎么做?”
“如今大王病重,却是执意参与此事,并且不让太子殿下掺和半分,这其中意味,未必不是为事不成做准备,仔细想想,你我未必不是弃子。”
“在现在的棋盘上,你我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白亦非低声道:“我也不赞同,朝中也没多少人赞同,唯独张开地执意做这自不量力之事,大王也是执意攻秦,你我又能为之奈何?”
姬无夜冷哼一声:“哼,张开地这老东西,反正不是他上战场,都是咱们卖命,成了是他谋略有功,败了是咱们指挥不当。”
白亦非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姬无夜小声说:“此次攻秦大军,多的是咱们心腹和家底,咱们如果拼完了,哪还有立足之本?”
“而且真拼了,必然被秦王记恨上,咱们若是再损了家底,这焉知不是张开地的阴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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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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