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下令吧。”伯顿的情绪相当平稳,“在把握战场节奏的直觉这方面上,你比我强得多。”
“好。”麦克尼尔直接无视了米哈伊洛夫的意见,他料想对方也没有机会表示反对,“接下来,我希望你们和我一同确保敌人的力场护盾在一段时间内再也无法重新生成。这样一来,我军就能随意攻击目标而不是被敌人牵着走了。”
直到这时,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当麦克尼尔向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方面声明他们将采取特殊手段直接保证第二架安布雷拉超大型AS机甲在短期内无法生成力场护盾时,岛田真司也只是略微地关注了一下检测到的数据,并未提出反对意见。不料,仅仅几分钟之后,舒勒就再也听不到伯顿和米哈伊洛夫的声音了,只有麦克尼尔一个人还在说话。更令人惊恐的是,麦克尼尔似乎还从伯顿和米哈伊洛夫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并不时地赞同对方的观点。
纵使安布雷拉的超大型AS机甲号称刀枪不入也不能违背物理规律,它在美军轮番轰炸下变得千疮百孔,遍布躯体的弹坑和凹痕已经说明了一切。忙于围攻敌方目标的美军没有注意到此时连麦克尼尔的声音也消失了,就连吉欧特隆公司的技术人员也未曾在意这一点。之前麦克尼尔还有心思在战斗中聊天,那或许是由于战况并不急迫,如今到了紧要关头,全神贯注的军人顾不上说话,当然合情合理。
岛田真司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不声不响地放大了捕捉到的驾驶室内部声音,终于发现了他所要寻找的蹊跷之处。
虽然岛田真司是心灵科技方面的专家且自认为对神秘的λ式驱动仪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他仅凭观察现象就能明白的。于是,岛田真司旋即将自己发现的事实告诉了舒勒,他认为舒勒或许能够明白麦克尼尔等三人忽然停止了对话并整齐划一地开始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某种语言的真实原因。舒勒起先回答称他也听不懂,然而没过多久这位光头的瑞士学者就火急火燎地告诉岛田真司说,那确实是某种语言而不是三人集体精神病发作时神经中枢失控所发出的无意义杂音。
话说回来,也许那种混乱的无意义发音也会在某个平行世界中成为信息的载体并真正变为某一门语言的一部分。
麻烦还没结束。不久之前,坐镇巴格达的吉欧特隆公司董事哈罗德·布朗莫名其妙地打来电话询问战况并语焉不详地告诉舒勒尽量不要在任务结束后直接返回巴格达报道,这把舒勒弄得一头雾水。职务稍低的办事人员不清楚布朗的风格,他却明白得很:这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很享受主宰他人命运时的成就感,明明能够在电话或是视频会议里说明白的事情到了布朗这里往往就得当事人到对方面前当面汇报才行。之前舒勒多次往返于库尔德斯坦境内的研究中心和巴格达的办事处之间也正是由于这一点,谁知今天布朗一下子改了脾气,这反而让舒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左思右想,考虑着该和谁讨论这件事。岛田真司肯定不会关心,那个男人最近沉迷研究λ式驱动仪,大概根本听不出布朗的反常表态里存在什么蹊跷;麦克尼尔倒是最合适的人选,然而眼下麦克尼尔连同伯顿、米哈伊洛夫一并处于一种诡谲的神志不清状态中(但他们偏偏又没被炸死),舒勒知道自己这时候和麦克尼尔交流纯属对牛弹琴。连手边可用的人都起不到作用,其他人就更不能指望了。
那么,他该不该把这个消息转告美军呢?没错,这个消息不仅关系到他们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小团队的安危,或许同样关系到了美军的利益。
“喂,舒勒,你不是说这是你期待中的结果吗?”岛田真司的疑问把他拉回了现实,“那你也不该感到惊讶啊。”
“我是说,这种现象被我认为是我们利用手头的装备突破敌人的力场护盾的唯一办法,但我可没说我希望听到他们在这里复读那些迄今为止没法翻译的鬼画符语言。”舒勒更正了岛田真司的胡乱猜想,“除了这个意外现象之外的一切都还在我的预判范围内,就这么回事。对了,上一次咱们两个谈起的那个猜测,是不是也该得到验证了?”
“啊。”岛田真司发出了在舒勒听来毫无意义的感叹,而永远用着冷峻、不近人情的目光审视着周身一切事物的光头学者至今不明白岛田真司那附庸风雅的做事风格有何用处,“还需要实验,舒勒。我需要更多的实验……更多的实战机会。比起这个,我怀疑麦克尼尔现在已经被食人症病毒感染了,因为安布雷拉不可能随便地把一个在战场上被抓获的敌方俘虏放出来当自己人用,哪怕是当苦力也不太可能。”
“这是你的经验吗?”舒勒瞪大了眼睛。
“当然,我只会让那些可信的实验品得到走出笼子干活的机会。”岛田真司的笑容如同初春的寒风一般让舒勒感到脊背发凉,“所以我猜,安布雷拉的方法大概也是这样……麦克尼尔不仅是实验品之一,而且还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实验品。说不定啊,他被迫为安布雷拉卖命期间做出的【贡献】会成为妨碍我们的主要因素。”
当安布雷拉的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