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说。”麦克尼尔咳嗽了一声。他事先已经和伯顿探讨过,因此完全了解伯顿的逻辑和想法,而且他也赞同伯顿用类似的方式做出预判。这种凭着经验总结的办法,大概不会得到舒勒或是岛田真司的赞同,然而美妙的理论往往在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而麦克尼尔只需要寻找出最有效的方法,前提是那不会同他心里某些已存在的信条相抵触。
伯顿打了个响指,他所构思出的图像直接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尽管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伯顿本人亲眼所见的场景,但对于他人而言仍然是重要的研究素材。话说回来,坐在伯顿身边的麦克尼尔倒是担心这家伙一不小心把逛夜店的画面弄出来展示给他人观摩。
“以麦克尼尔作为原点,我们把至今经历的6个平行世界分别标记。其中,李林从其他平行世界诱拐过来的【挑战者】是从4号平行世界开始出现的,所以我的分析是从3号平行世界开始。”伯顿平日那不正经的模样一扫而空,只有在这时别人才会意识到伯顿终究是单枪匹马在中东地区潜伏了十几年的头号卧底、骗过了卡萨德和一众GLA首脑人物的老狐狸,“3号平行世界的生化人存在由【灵魂复制】和【电子脑硬化症】引发的集体失控现象,对应4号平行世界的【V型细菌感染】。舒勒教授,这一点应该没有异议吧?”
“没有。”舒勒点了点头,“但是,这并不能成为预判的关键逻辑,因为5号和6号平行世界都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
“确实没有,因为线索并不是连续性的。我猜,李林是因为你们……我是说,我们三个的前三轮表现有点难看……所以才会决定用这种奇妙的方式为我们做出提示。”说到这里,伯顿抬起头寻找李林的踪迹,然而刚才还站在附近看戏的李林这时候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4号平行世界的挑战者,实际上有两组,一组是莫名其妙地和麦克尼尔有某种不解之缘的Zero,另一组是我们的人造人朋友2B和9S。前者近似心灵控制的传染式能力,对应5号平行世界犯罪系数的不稳定和突破阈值后的瘟疫式蔓延;后者作为人造人,对应5号平行世界当中存在的【AI空缺】,即完全自主AI无法作为评估对象。这一点,岛田博士应该深有体会。”
岛田真司有些尴尬,他已经连续两次和麦克尼尔间接产生冲突了,而且这其实远非他的本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岛田真司暂时还不认为麦克尼尔对他的干预严重到了让他必须公开对抗的地步,反正舒勒能忍受的压力到他这里也没什么区别。
虽说麦克尼尔每次都宽宏大量地表示不会干预别人的自主行动,然而岛田真司却看得出,到了关键时刻,麦克尼尔若是不赶来给他添堵那就不是麦克尼尔的作风了——战场上的指挥官可以堂而皇之地牺牲一部分人作为赢得胜利的代价,却在脱离字面意义上的战场后就变得犹豫不决。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的合理性。”戴着眼镜的日本青年缓缓开口了,“那么,5号平行世界和6号平行世界的联系在哪里呢?”
“哎呀,这就简单得很了。”伯顿得意地笑着,“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是俄罗斯人,对不对?造成6号平行世界的科技发展方向异常的那种用于心灵科技研究的大型设备,也是俄国佬造出来的,不是吗?这就是联系啊。别忘了,6号平行世界的俄国人最开始想要进行心灵科技研究却失败了,不然我们或许会看到——”
“我还以为你必有高论,想不到又在这里捕风捉影。”舒勒冷漠地瞪了伯顿一眼,“相关性不表示因果,这点道理只要是稍微接受过逻辑学教育的人都会明白。更不必说,我们的命运其实被牢固地掌控在李林的手中……你这么自作聪明地推理了一大堆结论,到时候他只要稍微改一下念头就能让你的理论全部作废。”
“没必要这么苛刻嘛,舒勒。”岛田真司的脸上又挂上了标志性的笑容,“伯顿上校是咱们这里的实战专家,让他做分析肯定没错的。而且,这个空间里又没女人,他就是想寻欢作乐也没机会,这样一来他的理智大概都能用在思考正常问题上了。”
伯顿的说法没能引来强烈的反响,他的同伴们或是不置可否或是像舒勒那样直接表示反对。麦克尼尔同样不打算表态,如果伯顿的想法不能得到支持,他犯不上为了给伯顿撑腰而得罪别人。
心灰意冷的伯顿瘫倒在椅子上,但又一个声音将他唤醒了:
“那么,按照你的逻辑,我们即将前往的7号平行世界会有什么特征呢?”
是卡萨德。伯顿从没指望过卡萨德站出来支持他,或者说那家伙恐怕和在座众人当中除了岛田真司以外的所有人都有观念上的冲突。不管怎么说,他当年的朋友还没有放弃他。心满意足的伯顿鼓足勇气,回到自己临时搭建的讲台前,继续说道:
“根据博尚的描述,阿尔伯特·威斯克是一个生物研究领域的天才,他所改造出的T病毒能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