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向左辰道歉,左辰摆手,并不在意。
说是没有好菜,但这桌上也是放满了六菜二汤,每道菜当中都带着些肉,应当都是从仓库里拿出来。
左辰尝了一口。
确实不算是美味,其中心意却是他吃到的最足的。
这一餐并非像是宴会那般持续了很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午餐,很快就结束了。
吃饱饭后,胡文还多问了两句李继:
“大哥和二哥呢?”
“你大哥今天在巡逻,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你二哥带了宝器去了东联台,在那杀了个和尚,驱散了附近梦境,现在正带兵在那守着,免得又有贼人下黑手。”
听到这两人无恙,胡文才松了口气。
“那两位是?”左辰问。
“我的两个儿子。都是挺不错的好小伙。”
“听得出来。”
谈完这些闲话,胡文便把西联台的事情报告给了李继,又把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尽数同李继说了一遍。
李继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微微点头。
待到胡文讲完之后,他才郑重的起身,向着左辰行礼:
“宁老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好弟兄,这次遭了难,多亏道长出手相助,保住了那臭小子的灵魂。要不然我去上坟的时候,恐怕还得多带一壶烧酒了。”
“那看样子你这壶烧酒之后可能要请我。”左辰笑道。
“那是自然。”李继本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些笑容。
又是看了看在旁边和金童玉女玩的狐妮。
“狐狸啊……狐狸。”李继悠悠叹息一声,“命运吗……还是因果?”
他的声音不大,胡文没听到,彩衣没听到,小狐狸和金童玉女没听到,唯独只有左辰听到了。
左辰侧头看了一眼李继。
李继也察觉到了左辰的目光,先是微微笑笑,随后回到了主座上,招了招手,让手下送上了一壶玉烧,放在火炉子上面煮。
淡淡的酒香弥漫出来,稍有些醉人。
“先生,你怎么看现今天下大势?”
李继忽然问。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恭维的话,我只要去一趟京都,都能把耳朵听到起茧子。”
“藩王割地,皇朝不作为,外有生死存亡之大敌,内有恶念杂乱,真要我说,大梁简直烂透了。”
“说的好啊。”李继点了点头:“现在的大梁就像是坨狗屎,引了好多苍蝇在上面飞。”
左辰也顿了顿,继续道:
“威王,群雄逐鹿争天下,倘若是你不守着边关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我?”李继大笑了两声:“我对那皇位没有兴趣,上面一屁股屎,谁坐上去谁就遭殃。”
旁侧彩衣也是心头生的好奇,打算问问李继的态度:
“威王阁下,你带兵多,见得朝政也多,你觉得现如今这世道上,有谁比较适合坐在那皇位上?”
“现在在这天下嘛……没人。”
李继摇了摇头,挨个评选了起来:
“京都现在坐着的那个小皇帝不行,他完全就是左丞相和右丞相的傀儡,半点主见都没有。
“幽州威王不行,虽说兵力充沛,一是要守关,二是不懂政事,要是让他上去了,怕不得是得把大梁弄成一团乱麻。”
“青州寿王不行,小心眼,手段阴狠,格局太小了,上不得台面。
“井州昌王不行,伪君子一个,战略目光短浅,本事没多少,眼界倒挺高,迟早会吃了大亏。
“豫州靖王不行,没争天下的心思,没夺权力的欲望,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他能当一个好王,现在不行。
“扬州璇王也不行。她性格太软,杀伐气太弱,内政确实是一把好手,但现在这天下可不怎么需要处理内政。”
彩衣听李继把天下所有活着的藩王全都评价了一遍,稍微有点没憋住,问了一句:
“徐州呢?”
“彩衣姑娘,是想说道长扶持起来的肖长成吧。”李继听出来了彩衣的言外之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彩衣稍微有点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也不太行。”却没想到李继摇了摇头,道:“他本事够用,这段时间把徐州经营的风风火火,还把青州的几波兵给打了回去。但他太年轻了,杀伐气过重,很多事情做的不够稳重。他是个能争天下的主,但要是真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在在他执政的一生,会死不少人。”
顿了顿,看了眼左辰,补了一句:“当然,若是有人指点就不一样了。”
“您这说了一圈,感觉天下好像没人能当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