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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将常岁安枕后又垫高了些,拿汤勺喂他喝了半碗温水。
喝罢水,常岁安的神智更清醒了,声音也清晰了一些,便向妹妹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常岁宁:此事说来话长。
常岁安:无妨……宁宁,我自觉精神尚可,你慢慢说,我撑得住。
常岁宁:那玉柏阿兄来说吧。自昨日起,在大家的关切追问下,她已说了太多遍,是她撑不住了。
待乔玉柏将经过言明,常岁安已震惊感动得险些再次厥过去。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妹妹竟为救他做了这么多!
妹妹果然是奇才——哪怕是在救人方面也是天大的奇才!
常岁安眼里蓄满了泪水,为妹妹自豪之余,又甚为自责:宁宁,
都怪我……竟叫你为我冒了这样大的险!
阿兄说什么傻话。常岁宁认真道:是我该谢谢阿兄让我救。
常岁安听得破涕为笑:你这才是傻话呢……
大约只有常岁宁最清楚,她才不是在说傻话。
错的虽是害人者,但她也曾多次想,若非是她与明谨结下过节在先,阿兄是否便不会招来此次祸事?
所以,此番救人,她亦是自救,若无法救回阿兄,她便注定无法释怀。
这是她私心里的固执之一。
她还有第二重固执之处——她不想再做明后手中的棋子,也不想让身边之人沦为明后可随手丢弃牺牲的棋子。
此次,她拼力挣脱那名为棋子的宿命,既是为阿兄,也是为自己。
好在她运气不错,成功了。
但过程很辛苦,也很凶险,这种被他人一言即左右生死,而阿兄和她需要遍体鳞伤才能从中挣脱的经历,她不想再有了。
她不想再被人困缚、左右、摆布。
棋子、傀儡,旁人手中刀、脚下石,上一世她已实在做得腻烦了。
所以——
等阿兄的伤稍养好些,我便带阿兄离开京师。
夜晚,常岁安再次醒来时,便听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这般道。
常岁安轻点头:好,宁宁……我都听你的。
睡了一觉后,他的精神又好了些,此刻再回想乔玉柏说的那些经过,少年后知后觉地问:只是宁宁……我们算是得罪明家和圣人了吧?那之后,咱们还能回到从前的日子吗?
往事已矣,何必执着回到从前呢。少女与他道:不如着眼日后,我向阿兄保证,以后会更好的。
嗯!常岁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常岁宁向他点头。
而后,她转头看向帘外,道:摇金,进来吧。
常岁安疑惑,摇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