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狗杂种,便是命贱的连狗都不如。
彩衣本想跟着唱,却发现汤乞唱出来的厚度远在自己之上,她甚至连接呛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自己接过来能唱些什么,彩衣也实在是不知道。
汤老似乎也清楚还没到彩衣能唱的桥段,便是又变了个架势,顶着这一张新脸,唱起来了第二个桥段。
“戏班当中求谋生,打把势卖艺扎马步,本以为安慰过一生,却不想瞧见了奇异儿,看那采生折割,瞧那拿人当畜,便是问我班主,为何要此作?
“便同我说:”
唱到此处,汤老忽然全身一僵,两个大袍对着脸上一撩,再出现已经是那花面郎君。
他仰着头,哈哈大笑三声,急步向着彩衣方向奔来,三两步间已经到了彩衣面前。
便是半弯下腰,垂着身子,笑嘻嘻的接着唱:
“打把势卖艺难富贵,人参果树下求长生~
“乱世人命如草芥,铁马蹄下无生魂。杀人又如何?害人又如何?戏班子收我非好心,削肉切皮才为真。
“家人被杀,财产被夺,收我养我其心为假,杀我剐我念头为真!世道不让我活,何必让世道活?那便去耍!耍的自在,弄得痛快!”
手中忽的多了两把长刀,竟真的向彩衣脖子袭来!
这是杀招,若是彩衣不躲,脑袋肯定掉!
彩衣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猛地向后一撤,躲开了这一刀。
见彩衣躲开,花面郎君却也不追,原地转了个圈,甩起袖口,大笑不止:
“去的京都一趟,幸得京师遗产,从此举步登天,欢喜自在我心!杀伐痛快三十年,小爷我逍遥无人管,老东西不死成心魔,竟还要乱我道心,坏我道行!
“台上我为旦,他人皆为配,一个小丫头,用何同我斗?”
便是举着双刀,做好了武行的架势,脚是猛地往前踏出一步,打着旋儿一样的便朝着彩衣的方向同时抡出!
是左手刀在前,右手刀在后,劈山盖斧一般,杀气腾腾!
彩衣则是忽得腰间一抹,眨眼之间,寒光一现,噼里啪啦两声,两道白光便撞在一起,发出金属交错之声!
霎时之间双方后退,花面郎君腾空半翻,双脚如钉一样稳稳站在台上,彩衣则是飘身回转,再一看手中已是多了一把长剑!
这剑看起来细长,和戏班子里常用表演的剑如出一辙,是当时花面郎君遗留下来的剑。
“刀枪棍棒溜钩锤,你个旦角拿剑可不得行!”花面郎君再继续往前走一步,突然感觉脸上微微一凉,眼睛向下侧目一瞧,却发现脸带着那厚重的油彩都被切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层层向外涌出。
彩衣也是向前踏了一步,漂亮的甩了两个剑花。
时至此刻,她终于摆上了架势,随着唱了出来:
“小女我练戏十余载,每日打瞌又逃课,刀枪棍棒耍不来,斧刃锤勾太偏门,唯独这细剑耍的勤,拿来斩贼正合适!”
花面郎君朗声大笑,直接奔着彩衣袭去,两人就此交锋在一起,便是双刀碰着长剑,平平嗙嗙一阵乱响。
若是从旁人看,这一场武斗似乎只是戏台上的表演,可是但凡有些门道却都能看得出来,此间招数乃是招招致命,剑剑封喉!
叮当交手数次,彩衣已经落到了下风,花面郎君耍刀的本事本就要比彩衣强出好大一截,外加上彩衣许久没练剑了,自然不是其对手。
又忽地间花面郎君用袖口在脸上一刮,再落下时已经变成了一副千娇百媚的女子面庞,手中手绢向外一投,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砸向彩衣,也是唱到:
“看人世间有多少侠骨柔肠,看人间几度情绵意更长,醉于花香~”
几块手帕眨眼之间便像是盛开的花朵,对准彩衣额头砸去。
又是向上挑剑,直接把手绢打的飞了起来。
再看郎君,却已经在脸上用白墨画了个猴子屁股,还点了两点红,脚上多出来个毽子,于脚掌脚背翻。
“家财万贯当作鸡毛毽,嘣、噔、踢了个一干二净。”
脚下发力,嗖的一声,毽子直接朝着彩衣方向飞来,彩衣也是用剑硬挡,却只觉得这毽子有千斤的重量,让她站也站不稳,只能凌空翻了个跟斗,这才落在地面上。
彩衣知道接下来继续缠斗恐怕自己终会落入下风,便是挑了个机会,将剑向上一劈,口壳当中直接吐出一口火来。
大火如云,早已变回了原来那张脸的花面郎君猛地向后一避,这才躲开灼烧,也被彩衣逼退。
而这喷出的一团火也直接飞到了不远处残破的幕帘上,顺着幕帘的最下方开始向上燃烧。
眨眼之间便卷住了整个舞台,烧的半边天通红。
彩衣再是一捏喷火的法诀,旁边赤焰灼灼,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热,灵气炁动,甚至能感觉到这火台同产生了些许共鸣。
一路交斗之间,她竟是堪